借勢呀!借勢!

 “也許是,也許又不是。資源這種東西,並不單指物質層面的東西,而是包含了人們所需的一切。例如說...親情、友情、愛情、對食物的渴望、對美好物質的追求...甚至是對未知事物的嚮往,以及在疲憊過後、閒暇之際的放鬆方法。結合之前我所說的...掌控資源便可以決定形式、支配人們,那麼我們便可以在此得出結論...能夠滿足你的,便一定能夠支配你,滿足的少、支配的程度便越小,滿足的多、支配的的程度也就越大。”借勢側首,不再看向雞鴨,也不再看向霖安,而是看向了院落另一側的瓜果藤架。

 “看似是肆意生長,無法預測出一根藤上會結出多少瓜果,也無從知道結出的瓜果是大是小,所以人們在預測它的時候,便會覺得它無比複雜...”霖安亦是側首,看著瓜果藤架輕聲而言。

 “實際上...決定藤蔓結出多少瓜果的,並不是它自身,而是那培育之人在它生長過程中給予了它多少水、多少肥、鬆了多少次土、除了多少次蟲、甚至是修剪了多少次枝葉、讓它沐浴了多少次陽光,只要結合這些...那麼預測它能結出多少瓜果、以及這些瓜果是否飽滿,自然也就不再困難,反而會十分簡單。”借勢笑言。

 霖安側首,觀望院中瓜果久久無言。

 借勢側首,看著身旁霖安的側臉,亦是沉默無聲。

 兩相無言,卻又不曾持續太久。

 “很難相信,學術如你,怎麼可能會栽在一個跟班的手上。”霖安側首,直視借勢側臉,不解而問。

 “人們失敗的因素有很多,但絕大多數都是...發生了自己認知以外的事,直觀一些來說便是...認知上的不足,再直觀一些來說則是...沒能預測到意外的來臨。”借勢感慨而言。

 “是什麼樣的意外?”霖安好奇,故而有問。

 這一次,借勢沒有作答,僅是摸了摸束髮的黃紙符籙,且是揮手間即使棋盤上的棋子歸於棋盒之中。

 雖然不曾明說,但擁有著奪權閱歷的霖安卻是明白,借勢是在說...既然你為這張符籙而來,他們二人之間便一定會有一場戰鬥,如果你想知道那是怎樣的意外,只要戰勝我便可以知道一切。

 而戰鬥的形式,自然是桌上的圍棋。

 “我在圍棋上的造詣並不高。”霖安蹙眉,對於自己的弱點直言不諱,因為在他看來,在自己主動示弱之後,借勢一定會改變戰鬥形式。因為...於奪權的過往來看,借勢十分擅長博弈,如果對手實力與他不對等,那麼他博弈的過程自然便會異常無趣,為了避免這過程過於無趣,他理應降低博弈難度。

 “這是一種複雜的博弈形式,不過它又有著十分簡單的遊戲規則,至於是複雜還是簡單,全看這對弈之人的...手段。”借勢笑言,不曾讓霖安如願,而且他雖明知霖安絕非自己的對手,不過卻也萬般期待接下來的博弈過程,因為他知道...霖安能夠走到這裡,便意味著他已經成為了奪權的弟子。

 奪權的本事學會了幾分?

 這位弟子又有著怎樣的過人之處?

 倒也值得借勢去期待。

 圍棋看似很難,但也僅是難在對弈、博弈的手段,而其規則卻是十分簡單,只需用自己的棋子,將對手的棋子圍堵,便可“吃”掉對手的棋子。

 不過規則雖說簡單,但此間無論何種簡單之事,只要牽扯到修士,便總會打破原有的規則、違背現有的常理。

 霖安執黑,率先落子,雙指夾棋,置於棋盤的最中心,也就是天元位上。

 啪嗒...伴隨棋子落下,棋盤之上並未出現任何異常,不過原本立身院落邊緣的六位鬼姬之一,卻是瞬間消失於原地,且似閃爍般出現在百丈院落的最中心。

 由此可見,院落對應了棋盤,鬼姬對應了霖安手中的黑色棋子,而院落的中心即是棋盤的中心...天元位。

 出現在天元位的鬼姬,名喚春桃。

 此刻春桃很是迷茫,顯然不知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院落中央,僅是下意識的四下環顧,預防著忽然來襲的異常。

 “這是...”霖安看了看棋盤上天元位的棋子,又看了看院落中央的鬼姬,似是察覺到了規則。

 “那麼問題來了,你的注意力究竟是放在院落之中,還是在這棋盤之上?”借勢笑言,略顯譏諷,且是執掌白棋於指尖,精準落在天元之旁的中腹位上。

 啪嗒...伴隨棋子落下,院落旁那正不斷“磕頭”啄谷的母雞即是瞬間一閃,出現在了春桃的身旁。

 春桃見狀,毫不猶豫,當即取釵入手,並對這異常出現在身旁的母雞脖頸揮斬而去。

 “是入侵者嗎?!出手竟是如此狠辣?!”母雞見狀,即是拍打雙翼、一躍而起,於避開迎頸一釵之際放聲高呼,亦於高呼之際揮動翅膀,致使三根羽毛呈“品”字形,正對春桃迎面而去。

 羽毛看似柔軟且輕盈,不過在飛行的過程中卻是化作了金屬之色,且是展露出了極強的鋒銳之感。

 “什麼?!能讓羽毛化作金屬嗎?!”春桃見狀大驚,雖無言語之能,不過卻是於心中放聲驚呼,且於驚呼的同時扭轉柔軟身軀,致使三根羽毛擦身而過。

 “不是能讓羽毛化作金屬,而是讓所有觸及之物化作鋼鐵,無論是身上的羽毛,還是羽毛下的血肉,甚至是血肉中的骨骼,乃至寄託在這幅身軀中的意志與思想,皆可化作鋼鐵!沒有錯...這就是我的意志!鋼鐵般的...意志!”母雞傲言,不僅致使周身化作鋼鐵,更是傲然而立。

 春桃不曾搭茬,而是反握手中骨釵,且使身軀化作疾風暗影,正對地面上不足一尺之高的母雞刺擊而去。

 “哼,雕蟲小技!你要知道,無論是身軀的強度,還是意志的硬度,我都遠在你之上,而生來軟弱的你,絕非我等敵手!”母雞傲言,且是張開雙翼,呈現出一副開懷擁抱的模樣,似是打算憑藉鋼鐵身軀硬接春桃一擊。

 啪!

 春桃瞬至,骨釵瞬刺,正中於母雞胸膛之上。

 卻也未曾傳出入肉之聲,亦未得見鮮血之色,僅見勁力宣洩八方,亦聞一聲刺耳炸響瞬起。

 骨釵抵膛,推動母雞後退數尺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