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253君心難測
不得不說,他們誰都沒見識過這種文字。
“啊,對,這兩個點表示母乳,意為養育,引申為母親。”
“還能這樣!”
呂本也拿過龜甲仔細辨認,又聽王布犁道:
“其實不止龜甲上有,一些埋在地下的牛骨上也有,祭祀完都要埋進土裡,我們這些後輩人才有機會發現。”
“這種是什麼文字?”
“我管這些文字叫做甲骨文!”
“甲骨文。”
朱元璋微微點頭,表示讚許。
這種文字他還真沒從歷史書當中見過,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對於王布犁的這套說辭,呂本也沒法反駁,他連認識都不認識這些字。
有關殉葬人的身份是戰俘的話題,直接被王布犁給中斷了。
因為誰都沒有想到,他是直接拿實物辯論的,而不是從交流當中說的人心服口服。
朱標連連拍著王布犁的肩膀道:“既然如此,咱大明也用戰俘殉葬。”
王布犁白了他一眼:“就不能不要殉葬這個事?
要不邊關士卒隨便給你抓幾個剃了頭的漢民,有多少人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也對。”
朱標點頭,又看向他爹。
朱元璋手裡捏著有文字的龜甲,看著上面的一些不認識的刻字,沒接話茬。
他還想從王布犁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奈何這小子又開始拿著龜甲胡謅了。
胡惟庸也拿著龜甲,他發現有的龜甲是沒有刻字的。
這小子心思當真縝密。
誰會注意龜甲上的這些玩意是文字啊!
傳言倉頡造字,那個時候的文字與現在不是很相同,就如同秦國文字小篆一樣。
王布犁說的是有幾分道理的。
只不過胡惟庸也懷疑王布犁嘴裡說的意思,是不是甲骨文上真正的意思。
“其實有的意思我也沒完全參悟透徹。”
王布犁放下手中的龜甲,瞥了呂本一眼:“呂尚書,你有時間研究研究。”
“額。”
呂本輕微頷首,但是也不知道要怎麼研究。
至少他不會王布犁胡咧咧的本事,但他能看得出來,天子是不想放棄殉葬這個制度的。
“好。”
朱元璋見王布犁沒有什麼想說的,他也不著急,真等自己駕崩還得多少年呢,殉葬之事倒是不著急決定。
“此事容後再議,況且乃是你一家之言,難保你不會胡說八道。”
王布犁便止住話頭,懶得聊了。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都做了,老朱就不是一個能輕易聽得進勸的人。
反正被殉葬的又不是老子!
有人願意為皇家買單。
這場爭論毫無意義。
朱標瞧著王布犁又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便曉得他是懶得管了。
於是朱元璋便揮手叫他們各自忙去吧。
待到人出去了之後,朱標連忙勸諫:
“爹,王布犁怕不是心如死灰了,()
今後更不會做勸諫的事了。”
“無妨,少年人受點挫折算得了什麼,別讓他尾巴太翹,時間還長著呢。”
朱元璋也渾不在意的重新坐回去,手裡還拿著龜甲,想要研究研究。
敲打?
朱標瞧著王布犁遠去。
大抵是父皇對他這麼些天不上值,一直窩在公主府裡很不滿吧!
即使他提的這個建議不錯。
不過朱標也覺得目前他爹還春秋鼎盛呢,殉葬這件事還得繼續掛著,萬一臨終前下令廢除,那也說不定。
“君心難測。”
胡惟庸對著王布犁提了一嘴。
王布犁同胡惟庸一同走路,雙手背後悠悠的道:
“胡相,我沒那閒工夫去思考天子腦子裡想什麼,我也不想當楊修。”
“呵呵。”
胡惟庸先是止住腳步,又快步上前:“你小子可真是讓老夫刮目相看。”
“千萬別,胡相,咱倆追求不一樣的。”
王布犁也是停下腳步等了他一下。
“如何不一樣?”
“你胡惟庸大明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要名流青史的。
而我王布犁最大的夢想就是當個米蟲,逍遙的過上這輩子就滿足了。
什麼功名利祿對我而言,沒啥吸引力的,就想著守著媳婦孩子熱炕頭。”
胡惟庸對於王布犁一丁點都沒有隱藏自己心思,感到份外的詫異。
這番話同樣讓後面跟著走的呂本也覺得不可思議。
王布犁明明是一個有本事的人,是個輔政之臣,這小子怎麼如此沒有志氣?
還是他故意隱藏自己,不想同胡相說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駙馬,你猜你這話說出去,有人會相信不?”
胡惟庸也沒問為什麼,只是笑了笑,他覺得王布犁並沒有同自己說真話。
“別人信不信我無所謂的。”
王布犁哼笑著聳聳肩:“只要我媳婦孩子還有我自己,相信我所言是真的,那就行了。
別人為什麼要信我的話吶?”
“最重要的是我為什麼要說服他人相信我所言的,那麼累做什麼?”
“人總是要為自己活著的,太在意別人眼光可不行。”
胡惟庸止住腳步,又聽王布犁悠悠的道:
“你說對吧,胡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