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人物傳記 露西

 人物傳記——露西(上) 

 “我叫露西,也許沒什麼人聽過我的名字,以後大概也不會有人記住我的名字,但還是允許我進行一次自我介紹。我叫露西,露西·克拉科。洛斯特的母親。這是屬於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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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最初要從一個麻瓜的孤兒院開始講起,但那個時候我也還沒有了解到屬於魔法的奇妙,我只是千萬個孩子中最平常的那一個而已。我在還沒有記憶的時候被留在了孤兒院的大門口,沒有父母,沒有地址,沒有金錢,留給我的只是一張破舊的毯子。 

 早起的修女發現了我,彼時的我躺在地上,凍了一夜,已經奄奄一息,只是那雙眼睛依然是明亮的,不哭也不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又看向孤兒院,似乎知道那裡將會是我的家。初升的太陽照亮了那雙眼睛,淺藍的眼睛被陽光所照亮,心善的年輕修女給了我一個名字——露西。 

 孤兒院留下了我,我成為這裡的一員,這裡的日子並不好過,心善的修女被逼走,留下的只是些狠心的老婦。她們並不管那些孩子們,所以我的日子更辛苦了一些,畢竟女孩總是要更容易被欺負一點,力氣不如男孩大,不論是玩具還是午餐,都難以從他們那裡搶到便宜,於是連身高和體型也不佔優勢。 

 孤兒院並沒有什麼靠譜的資金來源,有些孩子會被領養,被領養之後會怎麼樣沒人知道。更多的孩子會在孤兒院被餓死,餓死的會被掩埋,就在房子後面的空地裡,那裡沒有土堆,沒有墓碑,死了的人就成為草地的養料。 

 從來到走,什麼也留不下。 

 我是不想死的,也許想過,但我沒那個膽子,因為死很疼,而如果沒死,會更疼,會疼很久很久,在痛苦之中掙扎著嚥氣,那太可怕了。 

 既然死不了,那不論多艱難,也只能先活下去,修女們說她們並不是真的想要教訓我們,也不真的想要懲罰我們,只是我們犯了錯才會如此。 

 聽話的孩子才會討人喜歡,不哭的孩子才不會得到懲罰。所以我一直都努力的做一個乖孩子,為了少捱打,為了得到些麵包,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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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的第一個轉折是在五歲那年,孤兒院裡來了一對夫妻,穿的很好,教養也很好,說話很禮貌,動作很溫柔,看起來人也很好,他們來是想要收養一個孩子,作為以後的繼承人。這樣的家庭對於孤兒院來說是很少見的,孩子們都很熱情,修女們也百般討好,那些孩子像是什麼物件一樣被帶過去讓他們一個一個過眼。 

 但很意外的,他們沒有挑選更高大的男孩子,也沒挑中那些更漂亮的女孩子,而是走到我的面前,書面上被投下一片陰影,抬頭的時候那位優雅的女士問我,是否想要和她回家。 

 我簡直受寵若驚,在所有人豔羨的目光下,我找到了一個家。 

 一個很好的家,很大的屋子,有自己的房間,新的衣服。 

 他們說露西是一個寓意很好的名字,並且希望我和我的名字一樣,成為一個聰慧的姑娘。 

 這當然是很好的,不論是母親對我的關愛還是父親對我的鼓勵都讓我對新生活充滿了期待,但生活從來是充滿了苦難。 

 他們希望露西是個漂亮的,優雅的,優秀的,聰敏的孩子,可以讓他們帶出去炫耀,可以成為別人眼中的榜樣,讓所有的家長都羨慕他們。 

 所以優秀並不會得到誇獎,總有更好的在前面。所以努力是理所當然的,花在我身上的錢是需要被銘記的,那是他們的付出,我需要給出一份回報。 

 我太愛那種能被人珍視的感覺了,即使父親和母親那麼嚴厲的管教我也一次次的努力,希望得到他們的認可,可他們的要求太高了,目標太多了,我一次次的獲取成功,才意識到那不過是走向下一個目的地的指路標而已。 

 若只是嚴厲,我當然可以氣惱,但可惜不是,母親總說她不是不愛我,她是太愛我,她會在早上溫柔的叫醒我,會給我遞來牛奶,會在晚上哄我睡覺,會在生病的時候徹夜不眠,她如此愛我,讓我不忍心辜負她的期待。 

 父親也是愛我的,她會滿足我大多的需求,在我還未開口的時候,敏銳的注意到我需要新的課本,書籍,紙筆。 

 他們對我太好了,好到這是我在孤兒院永遠也不敢設想的未來,能吃飽穿暖,能睡好,能學習,能認識更多的人,能登上臺站在所有人眼前。 

 所以我一直都很努力,只是我還是不夠,不夠聰明,不夠厲害,不夠優秀,不夠讓他們可以驕傲。 

 我本以為我需要在這樣的人生路上奔波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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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變故發生在十一歲的那年。 

 一個很突然的消息。一隻貓頭鷹送來一封信件,那封信告訴父母,我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我是一個巫師,需要去霍格沃茨進行學習。 

 一封信打破了我一眼可以看到頭的未來。 

 這是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突發事件’,父親和母親在房間裡談了很久,而我,我一直在客廳,靠在窗邊,撫摸著那隻負責送信來的貓頭鷹,我很早就想要一隻寵物,但很可惜我沒有。母親覺得那會耽誤我的學習,父親覺得那會讓我分心,所以家裡什麼都沒有。 

 房間的門打開,他們坐下來,詢問我是否想去霍格沃茨進行學習。 

 “你真的想去嗎,想拋下現在的學習去學所謂的魔法嗎。首先我們不論這是否真實,這些學習之後對你來說又是否真的會有用。只是,露西,你現在能得到的一切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再一次擁有的。” 

 “你馬上就該正式步入新的學期了,露西,霍格沃茨需要花掉你之後最關鍵的七年,機會只有一次,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應該能明白這其中的分量,兩相對比該怎麼選擇,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 

 但在我張開嘴之前,父母就已經拍著我的肩膀,一聲一聲的勸導,他們說,尊重我的選擇,他們說,不論我做出什麼選擇都無所謂。 

 只是希望我可以好好考慮清楚。 

 我當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在這個家裡從沒有什麼是本來就可以輕易得到的,每一樣東西的背後都寫著應付的代價,我是孩子,我得到的一切都是需要償還的,並不是因為是孩子才得到了,只是因為孩子還不可以償還,暫時給我的而已。 

 如果選擇入學,就代表我將要放棄這裡的一切,違背父母的意願。 

 他們問我怎麼選。但其實問出口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了我該怎麼選。 

 我清晰的感受到,在我搖頭的那個瞬間,父母都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