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人物傳記 露西

 信件被丟進壁爐,貓頭鷹被趕走,那雙翅膀承載著我那一閃而過的改變,飛向我所看不見的世界。 

 我本以為之後的一切將會迴歸寧靜。 

 但一切並沒有順從父母所想的那樣,大門被敲響,這是一次沒有預約的突然來訪,母親去開門,讓我繼續學習,可隨之的一聲尖叫讓我忍不住追過去,門外站著的,是一個只有小孩子身高,卻已經有著成年人面孔的,奇怪的人,他留著鬍子,禮貌的鞠躬。 

 “我知道我的到來讓您很驚訝,伊莉莎·埃文斯女士,但我想您很清楚我為什麼一定得自己過來。露西小姐已經到了可以入學的年紀,但到現在我們的貓頭鷹也沒帶回回執信。” 

 那個小矮人的聲音也很成熟,像是個成熟的男人的聲音。 

 我被他所看見,那張臉上帶著好奇,隨之嚴肅變成溫和的微笑。 

 “我想,你就是露西小姐了,我是霍格沃茨的教授,菲利烏斯·弗利維,負責教授魔咒學,你可以叫我弗立維教授。” 

 弗立維教授和母親進行了長時間的談話,就在客廳,而我被鎖在樓上的房間,除了等待最終的審判結果,什麼也做不了。 

 母親從沒在言辭上輸給過誰,我不知道弗立維教授是靠著什麼贏下的這場辯論,我只知道,我的人生自那天起將徹底改變。那位教授出現在我家門前的時候,我那一眼看到頭的,麻木的,如同火車軌道一樣一塵不變的未來,突然照進了一束光。就像蝴蝶第一次振翅,就像玻璃碎裂,從此一切再也不會回到過去。我在迷茫,恐懼,和期待中,準備迎接我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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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並沒有帶我去買那些該買的東西,也不肯送我去車站,她和父親顯然並不滿意我將去霍格沃茨上學的這一事實,即使這並非是我做出的選擇。 

 也許我生來就更擅長學習這些,相比那些繁複的貴族禮節,相比那些掌握數字和運算的本事,我在魔法上展示出了驚人的天賦,不論是什麼學科都可以輕鬆的拿下高分,同學總喜歡向我討教,而藉此,我逐漸認識了不少的人。 

 在以前學到的社交本領起了用處,這讓我能在不同性格的同學之間也能夠相處的很自然,不只是拉文克勞的同學,還有些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朋友。 

 和人相處是很容易的事情,比讓母親滿意容易多了,學習也是很容易的事情,比讓父親誇獎我容易多了。 

 我的名字總會在學期末的榜單上前排佔據一個位置。 

 只是不論我如何努力,都難拿到第一,那個姓克拉科的男孩,他的名字就好像印在那張名單上一樣,科目的後面除了o不會出現任何其他的字母。 

 那無疑是個非常優秀的男孩兒———據說他來了之後,連學院杯和魁地奇盃都被他所在的斯萊特林所包攬。 

 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沒什麼交集,我們雖然是同一個年級的學生,但不論是課程還是禮堂的位置都相差甚遠,除了那張榜單的前後,我們此前從未有過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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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開始在我在借書的那次,我清點著書本的時候旁邊來了一個男孩,正要還一摞厚厚的書。 

 借書還書都是需要登記的,於是在管理員詢問的時候,我們同時開口。 

 “卡爾·克拉科。” 

 “露西·埃文斯。” 

 兩個名字又一次一前一後的出現了,我記得這個名字屬於誰,他也是。 

 一次偶然的相遇卻是命中註定,卡爾就像是太陽一樣點亮了我的世界,他將那塊玻璃打碎,將我從封閉的盒子裡拽出來,讓我見證了一個與眾不同的世界————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也許來霍格沃茨就是為了遇見他。 

 克拉科很聰明,很禮貌,很溫柔,很善良,但也很勇敢,那群格蘭芬多的學弟總喜歡滿學校的喊著卡爾,然後找他一起去危險的禁林看看,亦或者去挑戰一下費爾奇的權威,格蘭芬多的腦袋裡充滿了對於未知的探究慾望,而克拉科也是。有時候他們會帶上我一起,但更多時候我是那個準備好魔藥等著他們頂著一身傷回來負責處理後續的那個。 

 波特他們偶爾會被教授或者費爾奇抓到,但克拉科從不會,他是最聰明的那個,總是全身而退,在他們追著他的時候又笑著說那隻能怪他們自己跑得太慢。 

 即使我一次又一次的參與他們中,但要說起來,我卻不如克拉科一樣和他們親近,相比波特或是克拉科,和我相處更多的是盧平,我們曾一起一次又一次的勸他們小心些,注意些。 

 然後一起準備魔藥,他會苦惱的說根本拉不住他們,說難以相信他們在被費爾奇抓了一次又一次之後竟然還準備偷偷溜出去,但他也會笑著說,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來霍格沃茨上學,認識了他們。 

 在這點上,我們有著相同的觀點。 

 “我也是。能夠遇到你們,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也許是生來的直覺作祟,就像是我知道那對父母的到來是一件大事;那隻貓頭鷹會改變我的未來;知道那個排在我前面的名字將會引領我的後半生;我也意識到了盧平的不一樣。 

 他是個狼人。 

 這是在第四次他消失在月圓之夜的時候我意識到的,狼毒藥劑是少見的藥劑,因為難以製作,可我早就習慣了受挫,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也不過是讓我對於清理一新的掌握更加熟練。 

 當我端著藥劑來到盧平面前的時候,他驚訝極了,那個男孩兒一瞬間閃過驚訝,惶恐,無措,懊惱,最終演化為感激。 

 “你知道了。” 

 狼毒藥劑是最好的證明。 

 “這又不是你能說了算的。” 

 我朝他笑,就像是我的家庭,我的未來,一切都不是我能說了算的,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成為狼人不是嗎,那麼溫柔的細心的一個男孩,怎麼可能會喜歡在月光之下成為嗜殺的惡獸。 

 我和他之間也許有著另一種默契,一種不為人知的情感,他告訴了我他小時候被外人所厭惡的故事,而我坦誠地告知他關於被父母給予厚望的故事。 

 “過於濃厚的愛,會成為一份你無法承受的壓力,直到碾碎你為止,都無法卸下。” 

 這句話是對他說的,也是我對於父母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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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學校的日子有多快樂,回家的日子就有多難熬,父親的漠視,母親的冷漠,我屬於這個家,卻又好像是這間屋子裡的幽靈,不被任何人看見。 

 五年級的暑假,我帶著優秀的成績單作為禮物,試圖像是以前一樣,讓父親和母親為我驕傲,我知道他們並不喜歡巫師,可我想,o.w.L比一般的考試難得多,母親也許會多講兩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