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殺年豬

 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 

 臘八粥喝幾天，瀝瀝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 

 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煮大肉 

 二十七殺公雞，二十八把面發 

 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 

 大年初一扭一扭。 

 一首童謠，生動形象的刻畫出北方過年的習俗。 

 是的，北方人過年一般從臘月二十三就開始了。二十三就是北方的小年，過了這一天，就意味著正式開始過年了。這一天，也是各家各戶祭拜灶王爺的日子。 

 接下來，還要打掃衛生，炸丸子、蒸饅頭，趕年集，置辦年貨，比如對聯、瓜子、糖和各種零食等等。 

 當然，最重頭的戲還是殺年豬，吃殺豬菜了。 

 齊文家今年只餵了一頭豬，但齊衛東還是決定殺了，有兩個原因，一是今年賺了錢，家裡添了大件，應該殺頭豬熱鬧一下，讓鄉親們也沾沾喜氣；二是這頭豬也喂的差不多了，而且來年齊衛東也不打算再養了。 

 這黑豬吃的多，長的慢，還得有個人伺候著，有這功夫不如多跑跑山、收收蛤蟆啥的，多賺點錢買豬肉吃也挺好。 

 二十六這天，齊衛東早早起來，先是把頭一天在院子裡支起的大鍋架上火，燒上一大鍋水，然後就去屯子后街請殺豬的大老劉去了。 

 大老劉原來是個老獵戶，據說年輕的時候跟黑瞎子（黑熊）搏鬥過，左胳膊上還留著當初搏鬥時黑瞎子爪子撓過的一條長長傷疤。 

 後來不讓打獵了，他憑著多年打獵練就的心態和膽量，在村裡幫人殺豬宰牛，在村裡大小也算個能人。村裡各家殺豬都找他，一來膽大心細刀法穩，二來為人熱情不貪心。誰家殺豬他都不收錢，只要給他點豬肉啥的就行。但村裡人也都敬著這老人，殺完豬後，豬內臟、好的前槽肉啥的一般都讓他先挑點。 

 人家也不貪心，不要別的，就得意灌點血腸，喝點小酒，臨走拿上幾根肥腸，切個三、五斤豬肉啥的，就抵殺豬錢了。 

 不一會兒，齊衛東帶著大老劉就回來了，後面還跟著幾個幫忙抓豬的壯年男人，一幫人拿起繩子、棍棒直奔園子裡的豬圈去抓豬了。 

 這時候，左鄰右舍和村裡的大姑、三舅等親戚也陸陸續續的都派人來幫忙了。 

 女的幫著切切酸菜，扒蔥扒蒜切姜備料，男的幫著劈柴燒水，收拾桌子，大家一邊幹著活一邊嘮嗑逗悶子，霧氣繚繞間，院子裡不時響起一片嘻嘻哈哈的笑鬧聲。 

 相比之下，豬圈那邊就悽慘多了，黑豬淒厲的叫聲是一聲接著一聲。 

 平時老實的豬今天變得兇猛無比，可能是知道了自己的末日即將來臨，反抗的尤為激烈。幾個壯年男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是將豬放倒捆好。 

 四蹄捆在一起的黑豬躺在地上還在直哼哼，男人們也是歇了口氣，然後將槓子穿過捆豬的繩子，幾人合力把豬抬到院子裡放好的炕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