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姜念道:“我覺得不行。”




徐燕瞪大眼睛:“為什麼不行?難道鄭紅還不想認賬?她憑什麼?!”




姜念安撫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不但能讓劉營長親自找鄭紅開口要這筆錢,還能讓劉營長從今以後都不被鄭紅欺騙,但要做這些事之前,你得先沉得住氣。”




徐燕一下子來了好奇心,又激動又興奮的挪屁股坐在床邊,問道:“那你快告訴我是什麼法子?”




姜念朝她勾勾手指,徐燕愣了一下,姜念嘖了一聲:“把耳朵伸過來。”




“哦哦。”




徐燕聽話的附耳過去,聽著姜念在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聽完後像是受了刺激一樣蹦起來站在窗邊,眼睛瞪得圓圓的,搖頭說:“不行!”




姜念:……




額頭的傷口一陣一陣的突突的疼,她皺了皺眉,緩和了一下疼痛感,勸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既要劉強聽話,還不想按我說的做,那我說再多又有什麼用?”




徐燕:……




她抿著嘴沉默,又抬眼看了看姜念,不確定的問:“真的能成?”




姜念笑了笑:“成不成先試試看,不行我們再想別的法子。”




徐燕這才點頭:“嗯。”




她又坐回板凳上,好奇的問道:“你怎麼懂這麼多的?”




姜念比她小,而且一直在鄉下待著,懂的還比她多。




姜念扯了個藉口:“我嫁給大成四年,大成癱在床上,我天天伺候他,陪他說話,他見識多,大道理也多,說得多了我也就學到了一點。”




說完,神色哀傷的垂下眼,似是想起了自己的丈夫。




徐燕愧疚的低下頭,許營長在部隊的時候人就很好,要是他沒癱瘓的話,現在也是個副團長了,姜唸的日子比現在要好過得多,至少不用被人在背後指點她是個寡婦。




“你兩在說啥呢?”




馮梅走進屋裡,看見徐燕眼睛哭的紅紅的,“哎喲”一聲:“你咋又哭了?”




徐燕道:“還不是被劉強氣的。”




說完哼了一聲,就不樂意再提劉強了。




馮梅有心當著徐燕的面說劉強的事,但轉念又想到老宋動不動罵她豬腦子,別沒事有事管別人家的事,管不好還惹一身騷。




她又止了話頭,端著一碗紅糖雞蛋水端給姜念,笑道:“快趁熱喝,多補補身子,看你瘦的。”




“謝謝馮嫂子。”




姜念接過碗埋頭喝,紅糖水甜絲絲的,雞蛋打成蛋花,有股很淡的蛋腥味,對她來說,這並不是稀罕物,可對這個年代來說卻很是稀罕。




馮梅和徐燕看著姜念小口的喝著紅糖雞蛋水,兩個人都饞的嚥了咽口水。




()馮梅在家煮紅糖水的時候,給兩個孩子一人倒了一碗,她自己就拿筷子沾著嚐了嚐甜味,上次陸副團給她的東西,她用布兜抱著一路跑回來的,生怕在路上碰見呂營長兩口子,回到家就把東西鎖在櫃子裡,老宋中午回家時她才把這事告訴他。




當時老宋嘆了口氣,說道:“陸聿這小子打心裡還是生著呂國生兩口子的氣。”




馮梅就問:“那他給的這些東西咋辦?”




宋團長道:“陸聿沒和呂國生撕破臉皮,這事差不多就過去了,這些東西你藏好,嘴上也把個門,別說漏嘴了,要是讓呂國生兩口子知道他們送的東西進了咱手裡,估計鄭紅又得鬧了。”




馮梅聽到可以把東西留下了,趕緊點頭:“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我嘴可嚴了。”




宋團長:……




他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好喝嗎?”




見姜念喝完,馮梅接過姜念遞來的碗,姜念輕輕點頭:“好喝,謝謝馮嫂子。”




馮梅和徐燕坐了一會就回去了。




姜念在床上躺到快到中午的飯點才起來,頭也沒有那麼暈了,她慢步走到井邊打水洗乾淨手去灶房做飯,打算中午燉個蘑菇雞湯,蘑菇還是馮嬸子送過來的,說是從她孃家帶來的幹蘑菇。




陸聿已經把雞肉剁好洗乾淨了,她只需要配好作料和配菜,再燒火就好了。




姜念給鍋里加上水,把雞肉先倒進去,等水開了,再用勺子把沸在鍋周圍的沫子打出來,最後放上作料配菜和幹蘑菇。




等做完這一切,姜念身上都出了許多汗。




她給灶口裡添了點柴讓它慢慢燒,扶著牆走到西邊的牆角,從西邊牆頭走到頭,大致看一下地上的土,打算等她傷好了,先把自留地的菜種上,再把院子裡西牆頭這一大塊地翻一翻。




姜念頭有些暈,扶著牆站了一會。




外面陸陸續續傳來說話聲和腳步聲,隔壁院子馮梅的大嗓門叫喚起來:“向東向紅,你爹回來了,開飯了!”




馮梅的話音落下,陸聿也從院門走進來。




他本來想先去灶房拿鋁飯盒去食堂打飯,走進灶房後卻看見嫂嫂已經把飯做好了,濃郁的雞湯味飄在灶房裡,噴香撲鼻,灶口裡的乾柴噼裡啪啦的有些響聲,鍋裡也在沸騰著雞湯。




但是不見姜唸的身影。




她的頭還傷著,今天走路的時候還需要扶著牆,中午就來灶房做飯,陸聿真怕她再出個好歹來。




“嫂嫂。”




他大步走出院子,徑直走去姜念屋子,床上的被單鋪的整整齊齊,也沒有她的身影。




陸聿臉色凝重,轉身要往茅房的方向跑,就聽見西邊牆角傳來姜唸的聲音。




“我在這。”




陸聿停下腳步,轉頭看到姜念靠在西邊的牆角貼牆站著,身上穿著土黃色的衣服,和泥巴牆的顏色有些相似,梳著兩個辮子,頭上纏著紗布,臉色還透著病態的蒼白。




個字小小的,不注意看還真看




不見。




陸聿:……




他走到姜念身邊,見她鬢角有些薄汗,臉色也不太好,於是半蹲在她身前:“我揹你回房。()”




之前姜念出事昏迷,他才顧不上叔嫂身份,抱著她一路奔醫院,現在她醒著,他也不能再那麼魯莽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姜念手扶著牆,看著半蹲下也比她低不了多少的陸聿,男人肩膀寬闊,微彎著腰背,就這麼堅持著,即便她說不用,對方也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