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抿了抿唇,慢慢的伸出雙手圈住陸聿的脖子,男人溫熱的手掌翻過去抓住她的膝蓋窩揹著她直起身。




夏天天熱,兩個人穿的都單薄,再加上兩個人身上都出了點汗,姜唸的手臂挨著陸聿的脖子,陸聿的手掌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抓著對方的膝,一時間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直衝陸聿的腦門。




男人腳步頓了一下,呼吸也緊繃了幾分。




姜念身上的熱意透過衣服滲過來,比毒辣的日頭還要燙人,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身前的柔軟,陸聿心跳的很快,紅意瞬間爬上耳朵,他快步走到樹下,將姜念放在板凳上,連話都沒說起身就跑進灶房了。




姜念愣了一下,看著空蕩蕩的灶房門口,還以為是鍋裡的雞湯溢出鍋蓋了。




陸聿在灶房裡待了有五六分鐘,過了一會才出來。




他為姜念濡溼毛巾遞給她,讓她擦擦臉和手,自己走到井邊壓了井水上來,用冰冷的井水洗臉洗手,洗完臉又去灶房盛飯,全程沒看過姜念一眼。




姜念納悶的皺了皺眉。




她是不是惹陸聿生氣了?




陸聿盛了兩碗雞湯,又拿了四張玉米餅和兩個白麵饅頭放在桌上,低著頭看眼前的雞湯,咬了一口玉米餅才說:“這幾天就別做飯了,我去食堂打飯,你先把傷養好。”




剛盛出來的雞湯很燙,姜念吹了吹,搭著碗邊抿了一口,有點燙,但很香。




聽見陸聿的話,她道:“我的傷一天比一天好,做飯沒問題的。”




見陸聿還要堅持,姜念低下頭,捏著筷子的手指緊了緊,悶聲道:“我想給自己找點事做,不想天天躺在床上。”




陸聿掀目光看了眼耷著腦袋的姜念,半晌才回道:“好。”




吃過飯,陸聿把鍋碗洗了就去隊裡了。




姜念坐在院裡,手裡拿著團扇扇風,這還是陸聿昨天給她帶回來的。




別說,扇起來還挺涼快。




她得慢慢計劃後面的事,眼下先做的是養好傷後種菜,再去供銷社扯點布,給自己和陸聿做幾身衣服,奶奶把畢生所學的刺繡功夫都交給她了,做衣服的針線活她還是拿得出手的。




院門外傳來腳步聲,姜念扭頭看去,就見馮梅拿著好幾種菜苗子走進來,菜苗跟上都包裹著泥土,和她剛買的時候一樣鮮活。




馮梅把菜苗放在樹蔭地下,說道:“這幾天忙的都差點忘了,你上次買的菜苗我怕在家裡枯死了,就自作主張帶回去幫你先養著,




()你看看差不多等你頭不疼了,就能拿到自留地去種了。”




姜念笑道:“謝謝馮嫂子。”




馮梅已經習慣了她張口閉口道謝,拉著板凳坐到她旁邊,小聲說:“剛才吃飯的時候,我聽老宋說呂營長給上面打的申請說以後就留在隊裡的事,上面領導批准了。”




她又哼了聲:“這下有呂營長在家,看鄭紅還敢不敢再出來勾搭劉營長。”




馮梅說了會話就走了,下午的時候又來了一趟,從自留地摘了三根黃瓜和一小把豇豆放在桌上。




到了天快黑的時候,姜唸的頭已經不暈了。




她給菜苗子澆了點水,打算過兩天把這菜苗子種了,再去集市上買點菜苗回來。




今天的晚飯比較簡單,雞湯剩的還有,她和好面烙了幾張蔥花餅,又涼拌了個黃瓜,等做好後陸聿也回來了,男人去井邊打水洗臉,又來灶房把晚飯端到院子的小桌上。




每家每戶的院子裡都捱了一個老式的玻璃燈泡,也就每晚吃飯的時候亮一下,平時很多人都捨不得拉燈,在她們眼裡是別看拉燈方便些,可比煤油燈要費錢。




陸聿喝了一碗雞湯,看了眼樹底下的菜苗子,對姜念道:“嫂嫂,我明天去地裡種菜,不用做我的午飯,我對付吃幾張玉米餅就行。”




說完喝完一碗雞湯,把最後一張玉米餅吃了。




起身把碗筷收了,拿到灶房去洗碗。




說話做事雷厲風行,真的是絲毫不拖泥帶水。




姜念:……




她感覺從今天中午陸聿發現她在西邊牆角後,臉色就不太對勁。




而且和她說話時,也不怎麼看她的眼睛了。




姜念想不通自己哪裡惹到陸聿了。




她靠在樹根上,望著天上的彎月,時不時的看向灶房的窗戶,陸聿彎腰洗鍋碗,他身高腿長,顯的灶臺很低,手臂一伸就能擦到灶臺的死角。




不像她,每次還要墊下腳尖。




夏天天熱,姜念今天又出了一身汗,身上汗唧唧的難受。




陸聿洗完鍋碗,給姜念燒好了洗澡水,拎著桶和澡盆進了姜念屋子,嘩啦的水聲從裡面傳出來,姜念低著頭揪著衣角,衣角皺巴巴的,是被她長期揪的。




“嫂嫂。”




姜念疑惑抬頭,看向站在對面的陸聿,眨了眨眼:“嗯?”




陸聿道:“水倒好了,我……”扶你進屋四個字他沒說出來。




想到今天中午揹著姜念時的不自在,他輕抿薄唇,猶豫了下還是朝姜念伸出手:“我扶你進屋。”




他還是擔心她頭暈摔倒。




姜念看向伸在眼前的手,順著手臂看向居高臨下看著她的陸聿,輕輕搖頭:“我自己能走的。”




她扶著身後的樹站起身,越過陸聿朝自己的屋內走去。




心裡還是有所感覺,陸聿好像有些不待見她了。




明明早上還好好的,怎麼中午就不一樣了?




姜念走回屋關上房門,盆裡的水溫偏熱,她蹲下身撥了撥水,還是沒忍住站起身走到窗戶前,打算旁敲側擊的問問陸聿到底怎麼了?




他們兩個目前是要長期住在一個屋簷下,要是陸聿一直這樣,她倒不如趁早走人,也省的時間長了兩個人心生隔閡,都不舒服。




姜念吐納了口氣,伸手打開窗戶,剛想喊陸聿,就和站在井邊擦頭髮的陸聿看了個對眼。




男人赤著上身,身上的肌肉形態燈光下勻稱有力,手裡拿著老式的毛巾在擦頭上的水,腿上穿著軍綠色的長褲,褲腰上勒著皮帶。




姜念渾身僵住,抓著窗戶的手指繃緊。




目光不由自主的、鬼使神差的下移,落在男人勁瘦的腹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