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夫子 作品

45章樹大招風

 王德霞拿起毛筆,沒寫之前確認一下問道:

 “馬書奎你確定要和我下這份軍令狀?要知道有這張紙作證,你我各一方無論誰贏誰輸,都得按照之前的約定,所謂軍中無戲言?到時候,輸的一方,連說聲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依我看,你說句軟話我們倆就此罷手,或許對你我都不給自己一個後悔的機會,你看怎麼樣?”

 馬書奎將自己大奔頭往後一甩,一隻手將劉海部位往上擼一擼,輕描淡寫地來一句:

 “我的好大嫂哎,您老儘管寫吧!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快點寫吧,寫好了我還要放下小舢板,將你和孫雨娟送上蘆葦灘。嫂子,我馬書奎也不說大話,如果我去馬家蕩一去不回,只怪自己命短。

 但如果我得勝而歸,那麼嫂子不好意思,請你信守諾言,給老弟我和孫雨娟心服口服地操辦新婚大事。哈哈哈,大嫂,您老還是別閒著,儘早去籌備吧!”馬書奎說得好像馬家蕩的老孫家他徒手可得一樣,那麼輕鬆、愉快、不帶任何擔憂。

 他彷彿看到王德霞帶著紅頭蓋,他手裡牽著大花紅綢緞,一步步進入洞房一樣。

 看著美滋滋的馬書奎,王德霞凝重的臉上不動聲色。

 但還是免不了,從嘴角擠出一絲絲冷冷地笑。

 她一邊拿著毛筆,在聚精會神的寫,一邊頭也不抬地看著自己寫的字,深深地嘆口氣,搖搖頭:“嘿嘿,但願如此吧!我倒很樂意聽到你的好消息,既然你這麼高興,我也不掃你興,借你吉言:祝你馬到成功吧!”

 話說完,字也寫完,她斬釘截鐵地從自己的馬靴裡掏出一把匕首,刀尖在手指頭上輕微用力試一下,一股殷紅的血跡順著手指頭一滴一滴留下來。

 馬書奎看到這裡心裡“咯噔”一下,“大嫂,不用這樣較真吧?”他睜大雙眼,有點驚悚。反倒王德霞沒半點痛感,也沒咬牙切齒。只是輕撫的一笑,“呵呵”兩聲過後,“咔”的一聲,在寫好的紙上,自己的簽名1落款處按上自己的羅記。

 馬書奎見王德霞的舉動有點畏懼,但還是逼上梁山。

 願賭服輸,作為男人,他不可能在女人面前有失體統。即使自己看不慣王德霞瘋瘋癲癲的樣子,還是因為王德霞是自己大嫂,她怎麼做自己不得不跟著去做。儘管他知道這麼做有些不值得。

 牙一咬,腳一跺,蹲下身,從後背“呼啦”一下抽出大刀片,在自己手指頭輕輕地一拉。

 “哎呦喂,你用大刀片也太大材小用了吧!”王德霞的口氣略帶諷刺地安慰道。

 馬書奎“吧唧”一下,在紙上按上羅記。緊跟著,他賭氣式的一揮手,“二東成,給老子放下小舢板,將我大嫂送回蘆葦灘,如果有半點閃失,我那你腦袋試問。”二東成也不是什麼小土匪和小毛賊。

 二東成乃榮門老大,他在馬書奎的地盤烏金蕩,可不是來寄人籬下。

 而是,受雀門買賣馬佔奎所託,在烏金蕩扶持馬書奎。說實在的,馬書奎年方二十七八,雖然到了而立之年,啥也不缺,怎奈因為幹水匪活計,除了硬搶,沒人家願意將女兒嫁給他。加之年少氣盛,淨幹些不作邊的事,令馬佔奎頭疼。

 水匪,怎麼說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業,幹一票你就低調一點,不至於被人們銘刻在心。

 馬書奎不是這樣,只要稍有得手,便是招搖過市,耀武揚威。烏金蕩沒人知道,他便開船來到錢行村。上岸直奔牲畜交易市場,買得高頭大馬一匹,騎在上面後邊跟著一對扛槍舞刀的一群人馬。打著馬書奎的旗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來自烏金蕩的匪首。

 三角旗上明大明晃寫著一個馬字,人們見狀紛紛躲避。

 有人問道:“我說你們聽說過錢行村怎麼來了一位馬姓匪首啊?莫非是流傳江湖的雀門馬佔奎來了錢行村?我的天啦,那傢伙比瘟疫還要狠毒。他來到錢行村估計這裡大戶人家在劫難逃了。唉,真是多事之秋,哪有什麼太平日子!”

 “小聲點,當心被這夥人聽到,你我小命不保。甭管他是哪路人馬,打著馬子旗號的,不是馬佔奎的人,也與馬佔奎骨頭連住筋。要不然都是闖江湖的誰敢亂用別人旗號啊?像你我這樣的人,能冠名大雅的扛著別人旗號在大街上橫衝直撞?”

 兩個老者都是錢行老街居民,一個打鐵,一個買燒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