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似火 作品

第 63 章 封侯

 陳雲州心裡有數了:“曹清明一家既然走了,將他家的宅子、田地收歸官府,你去將這事處理好,交給鄭先生。”

 等喬昆應下出去後,陳雲州擬了一封任命書,讓譚雄接任了曹清明的職務,並讓他選拔一批上次做事手腳利索、記性好的女子編入醫療隊,傳授基本的護理藥理知識。

 現在城中青壯年大多去當了兵,體力好身體好的女性也要用起來才行。

 ***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林欽懷準時抵達軍營。

 陳雲州放下手裡的活,親自去迎接他:“林教頭,如今士兵的訓練就交給你了。”

 林欽懷含笑點頭:“陳大人不必如此客氣。唇亡齒寒,葛家軍走到一地,搶光一地,無惡不作,若慶川守不住,我們以後也危矣。陳大人,不知這營中如今有多少將士?”

 陳雲州看向戴志明。

 戴志明因作戰有功,被提拔為了慶川軍目前的統帥。

 當然,這是他們內部的決定,朝廷那邊的任命還沒下來。

 戴志明看陳雲州的態度便知道這位林教頭不簡單,也不敢擺架子,連忙恭敬地說:“回林教頭,總共有一萬六千人。”

 聽到這話,林欽懷的目光看向了大營:“這麼多人,營中

的場地怕是有些捉襟見肘吧。”

 戴志明連忙點頭笑道:“林教頭說得沒錯。咱們這原是兩千人的營地,如今容納了一萬六千人,確實很擁擠,營房也不夠,大部分士兵都是回家住。不過我們已經決定拓寬營房了,很快就能將規模擴大好幾倍。”

 林欽懷環顧了四周一圈說道:“這是城中,不遠處就是大街和房屋,即便是擴建怕也是有些擁擠。而且國有國法,軍有軍規,既是正式建制,那一切都應按照軍營中的標準來,十日一休可回家,平日住在軍營,訓練更方便,而且也可培養同袍情誼和默契。”

 他說得很有道理。

 陳雲州頷首:“那依林教頭所見,當如何安排?”

 林欽懷道:“將這一萬六的兵力一分為二,一半留在這城中營地,一半搬到城外建營駐紮。一則緩解了城中營地太小的矛盾,二則外面的士兵可培訓野外作戰、斥候打探消息等能力,兩軍還可對練,彼此有競爭,方能更好地促使將士進步。”

 這話確實有道理,有競爭才會有壓力。

 他們現在時間緊迫,確實要給將士們增加一些壓力。

 陳雲州笑道:“林教頭所言有理。我在城外有個莊子因戰爭遺棄了,但房屋都還在,而且面積很大,應該夠八千人居住吃飯,就將他們安置在那吧,也不用重新建營房了,只需簡單改造一下即可。”

 莊子的面積一再擴大,最後已經有幾千人生活在莊子上,而且還是拖家帶口的。

 現在要容納八千將士綽綽有餘,甚至還有現成的養豬場、菜地。

 “如此甚好。”林欽懷高興地說,“既如此,城中這八千人就讓戴指揮使帶領,城外那八千人讓童良去吧。這小子缺乏歷練,像個皮猴子一樣,讓他也好好練練。”

 陳雲州怔了怔,深深地看了林欽懷一眼,他拐了一圈藉口什麼營房太小,真實目的其實是這個吧。

 林欽懷面色淡然地任憑陳雲州打量。

 沒錯,他就是要分化戴志明的兵權。

 戴志明這人他了解過,才能只能說一般,只是趕上了好時候,遇到殷遜帶兵跑路,軍中無人可用,才被陳雲州重用。

 現階段來看,他對陳雲州是忠心的,可以後呢?人總是會變的,而且依戴志明的才能,也當不起大軍的統帥。

 慶川兵權不能掌握在一個人手中,哪怕陳雲州威望很高,但也要有制衡之道。

 所以林欽懷一來就提出由童良接管一半的兵力。

 童良不是慶川城裡的人,但在戰爭來臨時,他留在了城中,訓練將士,上陣殺敵,與慶川全城百姓一起抗擊亂軍,流過血和汗,在軍中有一定的威望和名氣。

 慶川城中將士認可他。

 而且戴志明也才當上這個統領沒多久,在軍中還沒有建立起威信,這時候將兵力分化是最好的時機。

 因為對廣大的底下層將士來說,童良也好,戴志明也罷,都是帶領他們打退葛家軍的英雄,誰來做他們的將軍,士兵們都不會有意見。

 他提的這個時機剛剛好。

 陳雲州識破了林欽懷的意圖,猶豫片刻,最終答應了:“林教官說得很有道理,就這麼安排吧。”

 他不是信任林欽懷,而是信任童良。

 童良待他一片赤誠,少年人的心思簡單易懂,爽朗直白,為他甚至不惜留在岌岌可危的慶川城中冒險。

 他理當回以相應的信任。

 況且,童良在這次打退葛家軍的戰爭中也立下了汗馬功勞,封他一個將軍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這是他該得的。

 林欽懷目的達成,欣慰一笑:“陳大人,三個月,三個月後,老夫一定會讓你見到一個不一樣的慶川軍。”

 看他這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陳雲州高興的同時又想給他出點難題,便說:“我相信林教頭。不過在我看來,光會打仗不行,還要會種地養豬,自給自足才行,正好我那莊子上還有不少空地和豬圈,讓將士們閒暇之餘養些豬,種點蔬菜糧食吧。林教頭,咱們軍中能不能實現十天一肉的願望,就靠你們了。”

 這下輪到林欽懷笑不出來了:“陳大人,時間緊迫,這……”

 “幾千人訓練之餘種個幾百畝地,養個幾百頭豬難嗎?”陳雲州拍了拍林欽懷的肩,“我相信林教頭可以教會他們這事的。”

 養豬種菜可是革命先烈留下來的優良傳統,要繼續發揚廣大才對。

 陳雲州可不光是想折騰林欽懷,看林欽懷的笑話,而是如果朝廷不給軍需,他們必須要自給自足,那將士也得種地,就當讓他們提前適應一下了。

 本來心裡有點不爽的戴志明看著林欽懷那僵硬的臉,頓時樂了,心裡那點疙瘩也煙消雲散。

 ***

 林欽懷練兵還真有兩下子。

 他到軍營的後第一件事,先給士兵們分類,先從士兵中選取了一部分比較有射擊天賦的年輕士兵,組成騎射營,專門練箭術和騎術,人數不多,只有一千人,由他親自負責

,安置在城外的莊子上。

 餘下只有一萬五千人,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留在城中,一部分留在城外。

 這些士兵的訓練有所重合。

 林欽懷制定出了兩頁的軍規,其中包括了整隊、集合、操練中的各項詳細規定,做不到會挨罰,若是一旬都合格沒受過懲罰的士兵,放假時會獎勵一斤糧食。

 有賞有罰,紀律嚴明。

 剛開始,還有些士兵散漫、拖拉,但在幾百個人操練遲到三息被罰跑二十圈後,其他的士兵都老實了許多。

 整頓了紀律,接下來是體力訓練和武器訓練。

 體力訓練主要是通過負重跑步、摔跤等來提高士兵的耐力和力量。一場戰鬥有時候一打就是整天,耐力不行可堅持不了多久。

 林欽懷極重視這點,體力是作戰的基礎,他每天都會將士兵的潛能壓榨到極致,然後如此反覆。大冬天的,將士們每天訓練時身上的衣服溼了又幹,幹了又溼,每天訓練完,衣服都臭烘烘的。

 武器訓練方面,他將這些人根據各自的身體素質不同分為好幾營,分別傳授刀劍矛槍斧棍棒等常見兵器的用法。

 這兩方面逐漸小有成效後,林欽懷又給他們加了一項陣法操演,以訓練士兵協同作戰的能力。

 因為時間太緊的緣故,這個春節,他們都只在除夕放了一天假,初一又開始繼續訓練。

 經過林欽懷的訓練,這群臨時召集起來的民兵逐漸有了正規軍的樣子。

 看到軍隊一天天的變化,陳雲州非常高興。

 就在這時,他們遞上去的奏摺也終於有了迴音。

 不出所料,朝廷果然沒有答應給他們撥銀子養兵。

 但在聖旨中,朝廷對慶川府能守住慶川城還給了葛家軍重擊,消滅數萬葛家軍給與了高度的評價,因此對慶川府的官員大肆封賞。

 光是封賞的聖旨就有十幾道,其中陳雲州的封賞最是豐厚。朝廷念他守衛慶川有功,特封為定遠侯,食邑千戶。

 只是陳雲州,拿著這封聖旨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隨著這封聖旨一同到來的還有催他們上交去年田賦的命令。

 朝廷命慶川府派人將田賦從儀州繞道送去西北的塞州,也就是目前西北大軍駐紮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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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雲州聽說了陳狀元還好好活在山上鬆了口氣。

 雖然前塵往事與他無關,但他到底佔了原主的身體,總不能將原主做過的事撇得一乾二淨。要是原主殺了無辜的陳狀元,他以後還真不知如何面對陳狀元的親人朋友。

 如今這狀況就很好。

 陳雲州笑看著童敬和林欽懷二人:“原來如此,我還一直擔心是自己濫殺了無辜。如果他日陳狀元想下山,我請求二位不要阻攔。”

 這兩個人明顯很維護他。

 他現在在山下頂著陳狀元的身份生活,對方不一定會答應讓陳狀元下山。

 “少主安心,那陳狀元在咱們山上有吃有喝,大家都還敬他一聲先生,他開心著呢,才不想下山。”童敬哈哈大笑道。

 陳雲州啞然失笑,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

 陳狀元就是因為生活太不如意,對人性太過失望才想留在山上的。

 青雲寨雖然都是一群土匪,但看童良、阿南他們也不是那等嗜殺兇殘之輩,聽童敬的口吻他們還很敬重讀書人。

 在山上有吃有喝,沒什麼勾心鬥角,生活簡單,還受人尊敬,對想避世的陳狀元來說,這不是理想的隱居之地嗎?

 陳雲州想通之後點頭:“原來是這樣,是我多慮了。”

 停頓了一下,他站了起來,衝兩人躬身行禮:“此次守城,多謝青雲寨相助。為表誠意,慶川官府願拿一塊地出來,贈與青雲寨,地點隨你們挑。”

 陳雲州還是沒放過將他們引下山安居的打算。

 落草為寇終究不是正道,現在天下大亂,朝廷對地方的掌控力不足,沒功夫管他們,但這天下總有太平的一日,屆時官府定然容不得青雲寨作亂。

 而且現在青雲寨的人只搶劫不殺人,但等他們這批人相繼老死之後,餘下的人呢?誰能保證他們還會堅持老一輩的“傳統”?

 況且,不殺人搶劫就是對的嗎?

 過往行商旅客也是人,興許人家某次運送的貨物就是其畢生的積蓄。

 別人也有妻兒老小在家裡等著,靠他們走商賺錢回去養家餬口。

 他們不殺伯仁,伯仁卻有可能因他們而死。

 既然這些人是原主的親人朋友,陳雲州願意花費心力將他們拉回正途。他可以他們起家的銀錢,給他們土地,派人教他們種田,給他們辦族學,讓他們平穩地度過從山上到山下的這段生活,就當是償了佔據原主身份的這份恩情。

 童敬和林欽懷對視一眼:“少主以後都不打算回青雲寨了嗎?”

 陳雲州的三觀都不允許他去做一個土匪。

 但這些人對他確實又很好。

 他認真地說:“對,我在慶川城中還有責任。”

 一直沒說話的林欽懷忽然開口道:“少主是放心不下慶川百姓?”

 不管有沒有慶川百姓,陳雲州都不可能回山當土匪啊。不過這倒是個好理由,也確實是陳雲州還留在慶川的重要原因。

 陳雲州咳了一聲說道:“沒錯。葛家軍這次雖然敗走了,但保不齊哪一天又會捲土重來,我得留下組織慶川百姓保衛家園。”

 陳雲州本以為他們會失望,哪曉得林欽懷聽了這話,竟老懷安慰地說:“少主長大了。聽說這陣子都是阿良和阿南那兩個小子在替少主練兵。那兩個小子性格跳脫,自己都只學了個皮毛,懂什麼練兵。”

 “既然少主放心不下慶川百姓,那就讓老夫下山來幫少主練兵吧。”

 陳雲州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

 他本來還想誇童良不錯呢,哪曉得林欽懷會忽然話音一轉,將話題引到他自個兒身上。

 正在陳雲州猶豫著要不要答應的時候,童良不幹了:“林叔,我也是從小跟著大哥熟讀兵書的,怎麼就不會練兵了?哼,這次慶川城能守住,多虧了我練的兵。大哥,你說是吧?”

 童良確實幫了不少忙,陳雲州不能過河拆橋啊,當即點頭附和:“是啊,開戰前,我們慶川的都監帶兵跑了,軍中一片混亂,多虧了阿良和阿南。”

 童良挺起胸口,得意地看著林欽懷。

 林欽懷沒理他這種小孩子式的炫耀,微笑著說:“由我來練,我向少主保準,三個月,這批兵員必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正面對上葛家軍也有一戰之力。”

 這話真是讓人心動。

 別的不提,就青雲寨這些土匪們的身手和箭術就令人歎為觀止,若軍中將士能習得一二,戰鬥力定然比以前強不少。

 陳雲州不知道林欽懷此舉是否別有目的,但這事對他,對慶川來說是大好事。葛淮安雖然退走了,但葛家軍的主力部隊還在,慶川的危機並沒有徹底解除,快速提高軍隊的作戰能力迫在眉睫。

 如今有高人出手幫忙練兵,他何樂而不為?

 陳雲州站起身,鄭重向林欽懷拱手道:“那慶川軍就交給林叔了,我代慶川百姓謝謝林叔。”

 “少主言重了,急少主之所需乃是老夫應盡的責任。”林欽懷笑眯眯地說道。

 這話讓陳雲州感覺壓力山大,他連忙擺手說:“林叔,以後你就是慶川軍的總教頭了,咱們彼此稱呼官職即可,你喚我陳大人,我喚你林教頭。”

 還是別“少主少主”的叫了,叫得人心頭髮麻。

 林欽懷很好說話,痛快地答應了:“行,就依少……陳大人所言。老夫得回山上準備一下,三日後準時到慶川軍營報道。”

 “好,那我恭候林叔大駕。”陳雲州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笑著說,“衙門還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林叔、童叔下次來,再由我做東,好好陪你們喝一杯。”

 “陳大人公務繁忙,老夫就不多留了,三日後見。”林欽懷笑著將陳雲州送出了門。

 等他走後,童敬立即把林欽懷拉回房不滿地說:“不是,你下山跟著少主了,獨留我在山上幾個意思?老夥計,你不厚道啊!”

 林欽懷甩開他的手,笑道:“老童,咱們的機會來了。少主不願回山上,也未必是件壞事。”

 童敬一頭霧水,坐到他旁邊:“什麼意思?”

 林欽懷老謀深算地說:“少主仁慈,心憂百姓,如今他所做的這些早超過了一個尋常知府應盡之責,這本是好事,但現在天下大亂,少主只想做個知府已是不可能了。”

 童敬聞言一驚,瞪大眼看著他:“你……你的意思是?”

 林欽懷淡定自若地反問:“朝廷昏庸,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群雄逐鹿,老童為何我們不能是其中一員?”

 他還真敢想,童敬倒吸了一口涼氣,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只怕少主沒這個意思。你看剛才他連陳狀元的下落都打聽了,就是沒問他的身世。”

 林欽懷輕輕一笑:“少主現在沒有,但以後呢?這昏庸的朝廷容不下我們,也容不下少主,他遲早會明白這點的。既然少主陰差陽錯佔了慶川這塊地盤,還在這建立了巨大的威望,我們不順勢而為都對不起老天爺賞賜的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會還對龍椅上那位忠心耿耿吧?”

 “怎麼會!

”童敬冷哼,過了好一會兒又才說,“這等大事,你怎麼不捎上我?”

 林欽懷微微一笑道:“少主失了憶,又跟咱們分開近三年,現在不瞭解咱們。咱們貿然都去投奔他,可能會讓他不適,還是先讓我探探路。你留在山上,少主不是要給咱們銀錢羽箭嗎?你都拿著。如今戰亂起,流民不少,你用這些錢招些心性不錯的培養。”

 “現在少主到底還是慶川府的知府,明面上不宜增擴太多的兵員。況且,咱們留一支精銳的奇兵在外,以後再有大軍圍攻慶川城,咱們也不至於束手束腳,什麼都做不了。”

 童敬想起這次他們得有理。

 他們現在這點人數,哪怕個個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但在幾萬大軍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確實得增員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還是老林你想得周到,我聽你的。”童敬說道。

 ***

 陳雲州早就對青雲寨的來歷存疑,今日跟童敬、林欽懷的一番談話,愈發肯定了他心裡的這些猜測。

 有哪個寨子紀律嚴明,一二十年說只搶劫不殺人就真的搶錢不殺人的?有哪個土匪窩人均神射手,十幾歲的少年都熟讀兵書的?

 只是他怕走進他們的圈套,因此在兩個老狐狸面前是一句都沒敢提。

 但這種不清不楚的狀態讓人心癢癢的。

 於是出了客棧回府衙的路上,陳雲州就慢慢向童良套話:“對了,阿良,你總大哥大哥的叫我,我原來叫什麼名字啊?”

 童良扭頭看他:“大哥,你怎麼連這個都忘了?你也叫陳雲州啊。你跟陳狀元可真有緣分,名字一樣,年齡還只差了一歲,可真是太巧了,你當時還想跟陳狀元結拜呢。你一直沒提起,我還以為你知道。”

 陳雲州……

 不是,這個名字爛大街了嗎?他怎麼一下子碰到兩個跟他同名字的人啊,幸虧沒搞個同年同月同日生,不然他都要懷疑這兩人是他異時空失散多年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

 他只能訕訕地笑道:“那還真是巧啊。”

 童良樂呵呵地說:“確實巧,聽說大哥是因為在雲州出生的,所以才取名陳雲州。而陳狀元家,他這一輩正好是雲字輩,家裡就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陳雲州記得雲州是靠近西北的一個州府,距慶川府有上千裡之遙,那當初他們為何會千里迢迢離開雲州到慶川府?

 陳雲州故作訝異地說:“真沒想到我竟是在雲州出生的,雲州離咱們這兒很遠啊,當初咱們怎麼會搬到慶川府呢?要去也該去江南那等富庶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