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不禁夜 作品

第三百三十五章 giant slayer(十八)

    美國粗糖的價格要比周圍國家貴、關稅也更高,但只要平民不知道,這筆額外的稅他們就會成承擔,這便是間接稅,納稅人會通過提高價格的方式把稅收負擔轉嫁給別人,它通常是無形無跡的。

    捐稅不平等其實整個歐洲都有,但沒有哪個國家像法國這樣,將不平等表現得如此明顯,並且讓人感覺到,穿著華麗的貴族和教士因為其特權免交稅收,而麵包和食鹽都買不起的貧民卻要交稅。

    1789年要獲得貴族身份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容易,國王為了增加收入,不只是賣官,連貴族身份也在販賣,這些享有特權的人迫切需要感到自己與大眾區別開來,而原本就是貴族的人則需要感到自己與“新貴”區別開來。

    平民會覺得很可笑,當巴士底獄被攻陷時國王居然還在狩獵。其實狩獵和宴會一樣,都是安撫貴族們用的,讓他們通過與國王的遠近來感覺到自己身份、地位的高低。

    但也有人感覺到了這種儀式的無意義,在狩獵完成後並沒有行什麼脫靴禮換上絲襪。

    英格蘭貴族的奇異之處,或者說是孟德斯鳩所謂的獨特之處便在於他們會和平民混跡在一起,貴族形象很模糊。這倒不是因為他們親民,而是他們毫無感知。亨利·配第的祖父威廉·配第是個非常“務實”的人,他本身出生於一個手工業者家庭,差點死於船難,後來因為擅長理財和稅賦而被國王封為侯爵,佔有了幾萬英畝的土地。

    這基本上已經位極人臣了,一些古老的英格蘭貴族家庭都沒有配第家的財富,而亨利·配第除了人傲慢了一些,基本上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那條蜿蜒於阿爾卑斯山間的“鐵路”也有他參與的份。

    一條交通要道修好後往往會有一些堡壘守護,而阿爾卑斯山區也有的是木材,將它們以半成品——木材銷售出去不如加工成馬車這種成品,守在城裡的軍民也有了產業,用於民用運輸足夠了。

    這位勳爵輕而易舉就讓勃朗峰省的稅收翻了一倍,而且還有可能會繼續增加,他看不上阿訥西的“村姑”,不邀請她們跳舞,顯得不合群也無人覺得怪異了。

    甚至於邀請喬治安娜當舞伴也是基於禮節,那位英國的克麗奧佩特拉在他眼裡好像沒有什麼吸引力,彷彿他和朋友小威廉·皮特一樣,都對女人不感興趣。

    他們這個階層的男人即是朋友又是勁敵,畢竟首相職位只有一個,小威廉·皮特下野了卻還渴望回去,而他這樣的“新人”也希望不在樞密院虛耗光陰,等把阿丁頓給弄下來,就輪到他們互相競爭了。

    除了巴黎、魯昂、里昂這些大城市外,法國很多地區基礎設施都不配套,就更別提工業革命了。

    大革命之前封建貴族壓制資產階級,亞眠和約簽訂才標誌大革命爆發後的戰爭結束。

    平民快熬不住了。

    暴動發生有時是一瞬間,不管一個政府有多糟糕,更糟糕的是無政府。當一座建築物的主樑發生彎曲時噼裡啪啦的折斷聲會此起彼伏,越來越密集,壓力開始向次梁轉移,過去溫良、馴服的農民、工人和市民會陡然換上另外一副面孔,隨著社會解體和個人孤立,人的大腦會迅速倒退,與之相對的是有力的雙手,拿破崙在葡月暴動的時候是用大炮朝著人多的地方打,血液和屍體殘塊到處飛舞,就算沒有被擊中,一塊熱乎乎的肉塊砸在臉上也夠讓衝動的人回覆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