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不禁夜 作品

第三百三十五章 giant slayer(十八)

    當人群鬧哄哄得肆意施暴時就像巨獸被放了出來,只要是衣冠楚楚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套上絞索,掛到路燈上,殺氣騰騰的人們至人於死地不說,還要對屍體進行破壞,割下來的頭顱被串在長矛、叉子上游街,羅亞爾宮還有人對貴族的腦袋進行競價,好像在搞某種拍賣。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包括孔代親王在內都跑了,有鑑於暴動的威脅,聖安託萬的公證人連忙把工人的薪水給了,所有商業才買幹事這才平安得離開。

    當時從聖安託萬到聖奧諾雷區的所有關卡都被燒燬了,進城之後跨區還要收稅。

    燒燬了這些關卡,城市的收入就只有入城稅了,但誰會在這時進入巴黎?

    酒精能加速血液循環,也能帶來快樂。尼采認為酒神精神是通往悲劇詩人心理的橋樑,不是為了擺脫恐懼和憐憫,而是i為了超越恐懼和憐憫,成為永恆喜悅本身,這種喜悅也包含著毀滅的喜悅。

    誰喝酒了能想那麼多呢?這些暴徒只想搶劫,他們跑到富人區挨戶搜尋,嘴裡高喊著麵包和武器。他們闖入酒窖,用斧頭將木桶劈開,葡萄酒像河水一樣在斜坡上流淌,空氣中酒味刺鼻。

    酒勁上來後不只是會面紅耳赤、胡言亂語,還讓人失去了冷靜和剋制。沒有頭領、沒有方向,他們在入夜後的街巷中到處跑。在恐怖的夜晚市民只好將門戶緊閉,屋裡每個人都在為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戰慄。

    搶到了東西后會進行拍賣,不論是傢俱還是珠寶,只要膽子夠大,你能以很便宜的價格買到侯爵夫人的鑽石項鍊,前提是你能活著將它帶回家。

    教堂的警鐘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卻全無用處,軍火庫被洗劫,市政廳被攻破,變節的士兵向忠於皇室的德國衛兵開槍,原本該維持秩序的軍隊在“看清局勢”後也選擇加入了人民的這一邊,也幸好皇室沒有住在巴黎,而是在凡爾賽,他們還有時間舉行會議。

    當市民們幹這些事的時候沒有覺得自己是在犯罪,他們是在為一樁事業,為了第三級、為了平等,甚至有人高呼“你們當了太久的主人,現在輪到我們了”。

    當他們看到國王的軍隊在城外出現時,他們首先想的是防禦,這些人是來對付他們的,不過,城門被拆了,那些稅卡也有防禦的作用,不只是收錢的。

    人們在歡呼聲中暴動,在暴動中歡呼,正規部隊這時持觀望態度,直到遲到的國民衛隊出現城裡才有了那麼點秩序。熱情澎湃、在街頭宣講的“演說家們”這時閉上了嘴,消失在人群中。

    在水晶球中出現的混亂不如18世紀末的,而且街頭也沒有演說家煽動,只有一個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內政部長在說話。

    人們沒有吊死有錢人,只是用燃燒瓶往市政廳扔,奢侈品商店的門戶都被砸開了,裡面的東西全被一把火給燒了。這波及了樓上的住戶,因為堵路消防員來不了了,他為了自救,順著一條用床單栓成的繩子從陽臺下樓。

    “如果它是預言。”西弗勒斯說“那我們是無法阻止它的。”

    克里米安回過頭,看著穿著黑衣的男巫。

    “老師阻止了格林德沃。”

    “那不一樣。”西弗勒說冷漠得說“這一次升起地獄的不是我們。”

    “為什麼波莫納會出現在水晶球裡?”克里米安問。

    西弗勒斯沒有回答。

    “剛才多了一個片段,我看到內政部長的臉了。”克里米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