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不禁夜 作品

第一百一十二章 暸望塔(五)

    喬治安娜估計拿破崙不會覺得這樣的實驗有什麼稀奇,他是法蘭西院士,不是喜好遊樂的路易十五,但是她也沒有膽量“提前”把特斯拉線圈給弄出來。

    關於電的魔法表演其實存在很多爭議,因為曾經有“魔法師”把慈善機構的男孩“租憑”出來,將他懸掛起來,然後用摩擦過的玻璃管碰他。

    這個電量並不致命,最多是受到一點驚嚇而已,可是那個男孩臉上的恐懼感和顫抖卻是真實的。

    人們面對未知的恐懼是一樣的,如果有人蒙著一個人的眼睛,不讓他看到自己盤子裡的食物,他也會懷疑自己吃的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主張進步的輝格黨支持公開演示,託利黨理所當然得站在他們的對立面,以至於這種新的魔術變成了一個倫理問題,這演示的究竟是“自然”還是“世界的靈魂”。

    自伯明翰騷動後,月光社的成員就分散到了世界各地。在這個種馬鈴薯都要撒聖水的年代,埃奇沃斯在愛爾蘭搞教育的難度可想而知,但他卻依舊在堅持。

    拿破崙、愛爾蘭,這兩個詞和在一起對英格蘭絕對是個威脅,他上次去埃及成功也是因為他放出消息要登陸愛爾蘭,英國海軍忙著防禦那邊才忽略了馬賽艦隊的。

    不然巫師還要期待什麼,麻瓜看到“魔法”後和自己同樣新奇又興奮?麻瓜裡也有費農那樣的人,即便看到了魔法也拒絕承認魔法存在的,甚至他們對魔力還存在一定的恐懼,並且“巫師”本身就是一些邊緣人,她們是村裡公認的弱者,要是有事發生頭一個懷疑的就是她們。

    拿破崙確實存在一定的性格缺陷,但誰喜歡聽著別人罵自己呢?

    目前他掌權,他可以將德斯塔爾夫人趕出巴黎,也可以關掉那些亂寫他和他家人的法國報紙,用譴責的辦法讓他悔改沒用,甚至喬治安娜自己也會步上德斯塔爾夫人的後塵。

    遊說的話要別人聽的進去才叫有用,人一旦形成牴觸心理,對方說的即便是對的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找錯處。

    拿破崙是獅子座的男人,愛憎分明得很,反正喬治安娜不會跟他硬碰硬的,他也不是那種完全聽不進去勸的人。

    “怎麼那麼生氣?”

    “我要把那艘船的帆改成灰色的!”回到了贊助的小農舍後,她氣急敗壞得說,原本在餐廳開會的軍官們彼此看了對方一眼,向波拿巴行了個禮,夾著地圖離開了。

    “誰惹你了。”等他們把門關上後他問道。

    “不是有人說了麼?把你的外套和三角帽用木棍插著,放在海邊,整個歐洲都要進入戰備……”

    她喋喋不休得抱怨著,波拿巴很安靜得聽,等她說得氣喘吁吁了,他又問。

    “誰惹你了?”

    “一個兒童文學作家!”她低聲咆哮著“她那樣的人能寫出什麼好書給孩子們看。”

    “你想我禁止她的書在法國出版嗎?”

    “不!”

    他費解得看著她。

    “敵人!”她拍著桌子,氣勢如虹得宣佈“你認同她的觀點嗎?人和人之間只有利用關係?”

    他眺望著遠處的炮兵陣地,好像他此刻很想到那裡去“視察”。

    “還記不記得我第一天跟你去聖盧克宮說的,你要是有了新歡,我就會成為美狄亞,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但你的新歡,還有你的繼承人就要倒大黴了。”她平靜得說。

    拿破崙卻沒有害怕,也沒有震怒或者要擺出大道理要教訓她,反而露出了笑容。

    “你以為我不敢?”

    “我怎麼會懷疑一個女巫呢?”他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