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我都說了,預判對上預判的結果就是對方預判了你的預判。”他暴躁地敲著桌子,好在半晌過去,也只是單純地乾著急,“這樣下去只會沒完沒了地耗著。”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時間不多。正是如此,才不能太過想當然。”另一個人安撫道:“……先甭管情報是從哪——以什麼形式洩露的。這世界上奇詭的手段太多,在不明確之前,很難從這方面去防……”




他沉吟道:“但若只是防預判的話,那很簡單,除非我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走……哦,阿爾弗雷德?這小傢伙什麼時候溜進來的。”他抱起貓咪,試圖把它放到一旁去。而任性的貓並不因為人們希望它到哪去,它就真的到哪去。




“勞駕……在此之前,我在想我是不是得先驗證一下你是不是被敵人調包了?今天太陽可沒打西邊出來,隨手往棋盤上撒棋子,你心不慌嗎?”




“前一個廢話問題我們就不討論了,針對後者——我當然會慌,這太脫離掌控了。”他摸了摸再次跳上茶几的貓:“但這不是有你嗎?”




“……你知道,在這種時候,恭維我也不會對局勢起太多作用吧?”




“這不算恭維。”對方用輕鬆的語調回答,就好像事情總會在特定時刻引刃而解一樣:“什麼都行,你不要去想實施的難度,哪怕是一閃而過的靈感,我不相信你沒去想過。”




他說完,在本就存在某種沉默的屋子中再放上了屬於他的那一份沉默,疊加成了一段長久的白噪音;壓抑不住的煩悶沒有因人物的定格而消失,在等待語言重新啟動這段畫面之前——




貓率先伸出爪子,碰掉了擺在矮桌上的咖啡杯。




“碰!”




迪克格雷森被一陣碎裂聲喚醒。




他的腦海中依稀殘存著不少畫面,比如被刺穿的傑森,又比如黑暗中閃爍的電光,但回憶伴隨疼痛,回憶讓乾涸的喉嚨愈發渴望水。




他似乎聞到了一股腥味,不屬於陸地,倒像是在海里。狂風驟雨的呼嘯陰沉地略過他的耳邊,他睜開眼很久,才逐漸找回自己麻木的手腳。




迪克發現自己似乎被塞在了一個箱子裡,身上蓋滿了泡沫,還帶著便攜式吸氧器。箱子不算很大,得益於他與生俱來的韌性,才能讓他完美地蜷縮在其中,要知道,這種箱子本來很難裝下一個正常體格的男人——除非是死人。




迪克謹慎地等待外面的動靜遠去,在一陣吱呀的關門聲響起後,他終於能試圖把箱子掀起來——還好,這就是個木箱,而他身上的裝備也都沒被搜走。




迪克掀開箱子,從裡頭爬了出來,落地的一瞬間,細微的搖晃和屬於艙箱的沉悶空氣讓他立即意識到了他的所在之處——




他被人(這人大概率是喪鐘)塞進了海運的集裝箱裡,並搬到了船上!




喪鐘這是抽的什麼風?他驚奇道,如果有人出錢買他們的命,那他應該會被丟進海里才對,而不是現在這樣……




迪克轉了一圈,




試圖不抱希望地尋找和他一同遭遇暗算的傑森。




“傑森……?”迪克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好在沒幾秒後?(),其中一個箱子動了一下,裡頭傳來一陣拍擊聲。




“傑森?是你嗎?”




他立刻躍上那個箱子周圍,開始幫忙把木條鋸開。和柔韌性更好的夜翼不同,更高更重的紅頭罩很難在這種空間裡施展開手腳,這讓他撲騰了好一會兒L。




“媽的!”




好不容易從箱子裡爬出來的傑森陶德罵了一句,“喪鐘那老鬼呢?他什麼毛病!”




顯然,不在此處的喪鐘沒辦法給出一個回覆。等傑森罵得差不多後,他們開始交換起情報——也沒什麼好說的,傑森被放倒沒多久迪克也跟著倒了,一睜眼,他們就到了船艙內,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