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轟隆的雷聲,還有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




“他是要把我們送到哪去?”迪克揉著發麻的手腕,天,傑森好歹只是曲著腿,他可是被盤著裝進箱子的!




“誰知道。”傑森沒好氣道,他確認他的武器都健在後,準備過會兒L上去看看,迪克趕緊跟了過去——如果這是艘無辜的貨船,那他希望能和船長解釋清楚,至少別讓人家以為他們是什麼惡徒。




……好吧,紅頭罩也許勉強算,但夜翼不是。




令他們意外的是,在他們拉開那扇沒上鎖的、通往上一層的鐵門時,一位穿著橘色襯衫、帶著一頂軟帽的——看起來應該是某位船員的中年人正朝著這邊來,絲毫不意外地和他倆打了個招呼:“嘿?原來你們醒了啊?要來杯咖啡嗎?還是說想喝酒?”




他有著一頭濃密的捲髮,褐色眼睛,留著絡腮鬍,乍看上去有點像地中海人,再仔細觀察,卻又覺得他的輪廓太過硬朗,不過,他身上有著常年漂泊於大海才會留下的水手氣質,這一點是不會錯的。他熱情地把這兩位尚且一頭霧水的“客人”邀請了上來,並且請他們換一下衣服,還打包票說一定會將他們送往目的地。




前幾分鐘還是“貨物”的迪克和傑森在半個小時後搖身一變,成為了這艘貨船上的水手和機械師,合法的那種。




他們坐到了餐桌旁,夜宵——按現在的時間來講是這樣——比較簡單,意麵、沙拉、燉鷹嘴豆和烤魚,捲髮男人給他們倆一人開了一份水果罐頭,還倒上葡萄酒,這樣一來,這頓臨時湊合出來的飯菜也不會顯得太糟。




你們可以叫我阿德里安,男人說。這種註定的短暫的旅途中,完完整整的姓名似乎是沒什麼必要的。在還算平穩的船艙內,被溫柔地束縛在燈泡內的光芒盡職盡責地提供著多餘的溫情,於是迪克也坦然道:“我叫迪克,他是傑森。”




他們有過太多這樣的短途,也懂得心照不宣才是人能繼續前行的那根總會有需要時的柺杖,風暴尚未停歇,迪克和傑森安靜地吃完了他們面前的那份餐食,這時候阿德里安才開始陳述所謂的前因後果:“這樣的,我這裡接受了一份委託,不過在這之前,你們對現狀的瞭解有多少




()?”




迪克和傑森對視了一眼,迪克開口問道:“說實話,不太清楚,畢竟在此之前,我們還是‘貨物’——哦,在此之前,我還在想如何給船長賠禮道歉,畢竟正常的貨物不會自己從集裝箱裡鑽出來。”




迪克說話時心平氣和,還帶了一點打趣的意思。他其實是個極其富有感染力的人,只要他想,他可以很輕易地以他熱絡的笑容——還有他那雙藍眼睛打動別人,阿德里安啜了一口他杯子裡的白葡萄酒,一邊運用著他因見多識廣而逐漸發展起來的智慧——自稱迪克的小夥子身上流動著一種弗拉明戈人式的熱情,他不會看錯。




“好吧,看來他沒和你們講。”




“誰?”迪克差點想問是不是斯萊德。結果阿德里安——也就是這艘貨船的船長,摸著他的下巴,講到:




“嗯,他叫什麼來著?”他邊苦惱,又邊給自己倒了杯酒:“阿……哦,對了,你們怎麼叫他來著?”他比劃道:“他是我的老朋友,我們交情可好,而他稱呼你們為他的兄長——說實話,認識那麼久,我還不知道他有兄弟呢!”




阿德里安爽朗地笑了笑,壓根不管自己給傑森和迪克帶來了多大的震撼。




感情你認識他這麼久還不知道他叫什麼?這叫交情好?




傑森趕在船長開始瞎編什麼類似於“費裡切特”的名字前打斷了他:“你是不是想說——”




——“布萊雷利,我需要再確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