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酒 作品

第 67 章 顧亭:這個家沒我得散

提起陳青峰,宋離也不由得想到了此前查過關於他的消息:




“陳青峰與程瑾諾成親算起來也有幾年的時間了,卻不曾聽聞陳青峰有子嗣,而且這個陳青峰卻也不曾納妾,倒是也說不準是他清楚的。”




這種事兒瞞著外人便也算了,成了親總是瞞不過枕邊人的,李崇想了想也有些唏噓:




“這個程瑾諾若真的是個男子也挺不容易的,明明是個男兒身自小卻只能當做是個女孩子來養才能活命,長大後還要嫁給男子,這光帝真是沒幹一件人事兒。”




他說完沒聽到這人回應,轉過頭瞧了他一眼,發覺這人微微低著頭不知在思索什麼,他不由得抬起手肘輕輕碰了他一下:




“想什麼呢?”




宋離這才抬眼,微微嘆了口氣開口:




“南境這幾年並不算太安穩,追根究底是從鎮南侯故去之後,南境多由朝廷中未竟歷練的將領鎮守一方,這些將領和朝中重臣,甚至和皇家都有些連帶關係,就導致派系眾多,邊軍無法擰成一股繩,先帝在時有意重整南境邊軍,只是奈何先帝在位三年便駕崩了。




後來幼皇登基,自然更是無暇顧及南境,以至於南境這幾年附屬國漸漸做大,而南境守軍人員冗雜戰力下滑,這才有了今日之危。”




李崇也聽懂了宋離的意思,想來這南境其實和北境的情況差不多,北境由焰親王府世代鎮守,守著南境的便是鎮南侯。




這樣的好處便是世代承襲,族中子弟受家風薰陶,又從小便能見識戰場,其戰力自然強過朝中調派的那些甚至連血都沒見過的將軍。




但是這樣的弊端便是這一方守將容易做大成為一方諸侯,若是戰時皇帝自然信任倚賴於這樣的守將,可若是邊疆穩固的時候,那這鎮南侯本身便成了皇帝的一塊兒心病,所以光帝才想著弱化鎮南侯在南境的影響,而調派朝中親信去接管南境。




只是這南境守將不是個人人都能當的,皇帝派去的親信也不是人人都能打仗,久而久之必將導致邊防能力的下降。




李崇眼底有一絲嘲諷之色:




“這就是君主制的弊端,既希望於邊將勇狠能夠禦敵於國門之外,但是為了維護一家的統治,卻又忍不住猜忌能力強的守將,這麼看來古來名將能夠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確實是最好的歸宿,總好過死在君主的猜忌之下。”




袁崇煥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這話出口,連宋離都然不住側眸:




“這個說法我倒真是從未想過。”




李崇笑了笑:




“你自然不會想,你若是想了不就是大逆不道了嗎?哎,這君主制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的,不過這南境的局勢倒確實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宋離聽著他的話頭便知道他對南境應該是已經有了想法和安排:




“你準備怎麼...咳咳咳”




他的話沒說完便湧上來了一陣嗆咳,他立刻側過了頭去,這陣咳來勢洶洶,震得他身子都有些發顫




,本來有些蒼白的臉色都染上了兩分嫣紅,李崇忙抬手幫他拍了拍背:




“怎麼樣?是不是今日上午出去吹了風?進去歇歇。()”




過了半天宋離才緩緩壓下了些咳嗽,胸腔內的跳動劇烈,隱隱有些心慌,他微微低著眉眼,想要緩過這一陣的心悸。




李崇瞧著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對,便直接打橫將人抱了起來,宋離顧忌他身上的傷,手按住他的手臂,聲音有些帶喘:




別,我沒事兒...?()_[(()”




李崇卻不曾理會他的話,徑直將人放到了內室的軟塌上。




鬆開人的時候手觸及這人的手才覺出了些不對,這人一直都有些泛著涼意的手,此刻手心卻異常的熱,他立刻警覺起來:




“手怎麼這麼熱?張衝叫顧亭進來。”




他當下就抬手探了一下宋離的額頭,有些發熱,顧亭進來的也很快:




“快別行禮了,他好像有些發燒,你快來看看。”




顧亭在那人清瘦的手腕下墊上了脈枕,細細幫他診脈,沒一會兒便放開了他的手腕,一點兒也不奇怪把脈的結果,看向靠在軟塌上的人:




“督主此刻身上是否覺得有些畏寒,心口處還有些心悸?”




李崇看向那個剛剛睜開眼言語有些猶豫的人立刻警告開口:




“說實話,不許騙人。”




宋離面露無奈還是點了點頭。




李崇神色有些發緊看向了顧亭:




“怎麼樣?是不是今日出去吹了風著涼了?”




顧亭仗著此刻李崇在,立刻挺直了腰板,將連日來的怨氣都發了出來:




“督主不光是風寒,而是連日虛耗精神,導致...”




他的話都沒有說完靠在榻上的人一個銳利的眼刀便掃了過來:




“行了,那些老毛病不用說了,去開藥吧。”




顧亭憋屈著閉了嘴,但是眼睛卻非常倔強地看向了皇帝陛下,李崇微微眯眼,連日虛耗精神?




“怎麼回事兒?這幾日不是一直養著嗎?什麼虛耗精神?”




顧亭一臉慼慼地看了一眼宋離,唯唯諾諾地不出聲,將欲語還休那一套表現的淋漓盡致,宋離看著他的臉色越發地冷,忽然,李崇橫身擋在了宋離和顧亭之間:




“別看他,你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沒有了宋離那迫人的目光,顧亭心中一順,立刻開口:




“督主這幾日除了用完藥休息睡著的時間,一直都伏案寫著什麼,下官勸也勸不動,如今督主正在解毒,身子最忌勞累耗神,哪受得住這樣虛耗?這幾日心脈探著就有些不大穩,想來晨起之時心悸最是厲害。”




顧亭說完了便低下了頭,一幅鵪鶉樣,李崇驟然轉身看向了身後靠著的人,白日裡他要看摺子見朝臣,多數的時候都是在正殿,只有午膳晚膳的時候回來陪這人用,每次過來的時候這人不是在榻上歇著就是看些野趣雜文打發時間,他便只當他一天都在歇著,合著這是做給他看?




()“陛下,臣先下去開藥吧?”




顧亭覺得此刻他似乎不適合在內室,李崇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顧亭幾乎是立刻腳底抹油,以極快的速度出了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