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黃旗 作品

第九百二十八章 新年變故

 老天爺果然滿足了他,又一次主宰了他的行動,替他指明瞭要朝哪裡前進的方向。 

 只不過這次是以一種很另類的辦法幫他做出的決定。 

 這份兒特殊的恩賜落在他的身上,這滋味可並不那麼好受,甚至有點心驚肉跳。 

 怎麼回事啊? 

 敢情就在12月30日,幾乎已經到了年末根兒上,寧衛民都準備好了大部分行李的那天。 

 他名下位於一座5丁目6番8號,那座花了兩億一千萬円,最早拿下的三層小樓出事了。 

 因為是阿巴託性質的鐵皮房,又年久失修,三層天台上放雜物的篷房頂子,居然被夜裡突降暴風雪的大風掀飛了。 

 斷裂的大鐵皮砸中了相隔不遠處寫字樓的一家公司的玻璃窗。 

 結果因此驚動了警方。 

 寧衛民很快被警方找到。 

 然後用警車帶到事故現場,需要他簽字畫押,並承擔相應責任。 

 不用說,這件突發的事故可是把寧衛民給嚇壞了。 

 因為真要是弄出人命來,或是有人受傷,賠多少錢先放一邊,弄不好他會被趕出日本去的啊。 

 他在東京這半年的努力佈局,重大籌謀就會付之東流啊。 

 那還談什麼宏圖大業啊?也別割什麼日本韭菜了,只能鎩羽而歸。 

 但好就好在事發的時間是晚上,現場並沒有人受傷,只有財產損失。 

 而現在的寧衛民不但有自己的律師,而且早就通過左海佑二郎給名下房產買了各種保險。…. 

 將近七十八萬円的維修費都由保險公司來承擔了,於他個人而言,經濟損失不大。 

 於是寧衛民再顧不得後怕,也顧不得其他了,趕緊做好一件事。 

 第二天,一點傲骨沒有,去跟受損的物業公司和租戶賠禮道歉。 

 他答應馬上排除所有危險可能,並保證不再出現此類事故。 

 而且除了應有的賠償,還送了物業公司和租戶貴重的禮物。 

 如此,才成功取得諒解。 

 然而後面怎麼拆除樓頂上那毀損篷房的其餘部分,卻不是一般的困難。 

 因為眼下可忒不是時候了。 

 打個比方,大年三十你要在國內想僱工幹活有人願意來嗎? 

 這都不是錢的事兒了,寧衛民想請為自己裝修的公司幫忙根本沒戲。 

 人家直接就拒絕了,說公司已經放假。 

 可要是不緊急拆除,拖到新年假期後又不行。 

 誰知道會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故呀?何況警方也不答應啊。 

 就連律師都提醒寧衛民必須儘快處理周全此事,否則就事兒大了。 

 最終,寧衛民被逼得有點沒轍了。 

 只能是用重賞把自己書店的兩個店員給叫來幫忙了。 

 再加上谷口主任的好心協助。 

 以及左海佑二郎作為連帶方,責無旁貸的輔助。 

 他們幾個“二把刀”才在一天之內,把天台的篷房殘餘部分都拆解下來,運進室內去了。 

 為此,所付出的代價就是,一個書店店員的手還劃傷了,被送到醫院打了破傷風針。 

 而寧衛民更慘,因為身子骨單薄,冒著風寒幹活。 

 壓根就不適應體力工作的他不但笨手笨腳,手臂剮蹭傷不少,而且還受了風寒。 

 從12月31日晚上十點多,他回到赤坂公寓就感到頭疼,身體疼,不舒服。 

 連打開電視看nhk的紅白歌會,邊等著慶子的演出,邊吃壽喜鍋都沒味兒。 

 最初他還以為是累著了,或是凍著了,喝杯家裡帶來的小酒兒緩緩,洗個熱水澡睡一覺就好了。 

 可事與願違,也許恰恰就這杯茅臺酒喝壞了。 

 1986年新年的第一天,多好的日子,凌晨兩點,他居然發起高燒來了。 

 吃了自己從國內帶來的退燒藥和消炎藥後,他一直睡到中午也沒見好轉。 

 而且還咳嗽,難受的厲害,根本沒法出發去京都。 

 於是想了想,他只好給曲笑打了長途電話。 

 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這邊遇到的突***況。 

 他就說“目前看,我實在沒法出門,只能爽約了。還是你自己一個人回國,把我的機票退了吧。有什麼事兒,咱們回頭再說。” 

 曲笑聽了後當然很擔心,當即表示自己也不回了,馬上要去買火車票轉道東京,好照料寧衛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