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童子 作品

165. 第 165 章 生活轉變。

    “事情談得怎麼樣”林飄看向沈鴻。

    沈鴻走上臺階,淡淡道“有些難。”

    “難”林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沈鴻都說難,那恐怕是很難了“那還有辦法”

    他知道難,但只要還有辦法,事情還有能操作的辦法就行。

    “若是別人,沒有辦法了,但是靈嶽,就還有,只是有一點,他想要脫身太難,想要脫身,要付出的會比想象中多得多。”

    林飄看向他“這不會影響到你吧”

    沈鴻搖了搖頭“要付出一切的人,是靈嶽。”

    林飄想了想“能先把目前這個難關度過了就行,以後的事以後說,再大的難關,只要活了下來,日子久了總也過去了。”

    沈鴻點頭“的確如此。”

    “你到底打算讓他做什麼”

    “沒有招的最後一招永遠都是,釜底抽薪。”

    林飄覺得有些耳熟,感覺不是沈鴻第一次走這個路數了,只是這一次是用在二狗身上。

    “那你得先和二狗好好的商量清楚,不然他接不住事情就亂套了。”

    “自然,我已經讓望山去看他了,過兩日自然有結果。”

    林飄聽沈鴻這樣說,知道應該是安排得已經妥當了,沈鴻這樣說,應該出不了什麼錯了,二狗應該果斷過段時間就能出來了。

    林飄雖然沒有底,但對沈鴻無條件的信任讓他產生了一種,事情可以結束了的感覺。

    兩人在一起說了一會話,沈鴻道“去書房敘,外面風大,熱氣也重。”

    林飄真是不想進書房,但又不想自己的躲避被沈鴻看出來,這一會時間又很充裕,沈鴻難得閒下來呆在家裡不用出去搞公文和團建,是兩人一天中能有的最長的相處時間,他也不想讓這段時間就這樣白白浪費掉。

    林飄一走進書房,側頭看見書桌和椅子,真是不忍直視,倒也不是說害羞,就是死去的記憶突然冒出來給了一個背刺,感覺臉有點熱,腳趾有點摳地。

    林飄轉身去拿了一把小椅子,拖到一旁坐下,沈鴻眼帶笑意看著他的動作也沒說什麼,只是在書桌後坐下,然後開始閒聊。

    林飄忍不住感慨“幸好現在天氣還不錯,不冷不熱,牢獄本就陰冷,和熱氣一抵倒也剛剛好,不然真不知道二狗這日子要怎麼過。”

    沈鴻聽著,家中人牽掛靈嶽,只是如今林飄只要一張嘴,免不了就是二狗,時時刻刻的掛在嘴上,擔憂在心裡,叫沈鴻想要從他嘴裡聽見些別的。

    “飄兒,前些日子送你的簪子怎麼沒戴。”

    林飄想了一下,才想起來沈鴻說的是什麼“那個玉簪子滑得厲害,別不住頭髮,你怕是被騙了,雖然瞧著好看,但不能賣磨得那麼細滑的,不然別不住。”

    沈鴻如今送他禮物,沒什麼別的興趣,就愛送簪子,林飄覺得他很悶騷,簪子本來就有定情物的意思,一個勁的給他送簪子,意思都要寫到他臉上了,還總是十分的有佔有慾,每次他一戴別的簪子,便要旁敲側擊的問一下,也並不多說什麼,但那個態度林飄自然咂摸得出來他幾個意思。

    沈鴻想要他只戴他送的簪子。

    沈鴻瞭然淡淡道“只是見那簪子好看,便想著送給你,改日我另挑一支好用的給你。”

    林飄便摸了摸頭上的簪子“你送的簪子都貴重,我怕磕著了,出去走動也不好總戴著,這簪子是娟兒和小月合送給我的,一共有兩支是一套,今日只戴了一支,待會正好要去月明坊轉轉。”

    沈鴻聽了他的話,神色柔和了許多,他自然知道林飄是在哄他,不戴他的簪子是因為珍惜,今日戴別的簪子是因為要去月明坊,自然要把娟兒小月送的簪子別上,理由雖多,但他愛聽。

    林飄便沈鴻神色好了一些,想他怎麼連娟兒小月的醋都吃,不過沈鴻算是表現的非常好的類型了,只在這種細節上會流露出一點佔有慾。

    沈鴻不在簪子的事情上多做糾纏,問道“便要到你的生辰了,今年你想要什麼”

    “不知道,你給我安排,自己說出來了還算什麼生辰驚喜。”

    沈鴻見他話語有些頤指氣使,又像極了撒嬌,被他支使得心甘情願,笑盈盈的道“好,我自然安排妥當。”

    只可惜,去年林飄過生辰的時候,他們因為不再上京,雖也送了一番心意,但終究沒有熱鬧的聚在一起,今年二柱是輕易趕不回來了,只是生辰前得把靈嶽弄出來,少一個也就罷了,少了兩個見不著人,還是被關在牢裡,飄兒恐怕生辰都要過得有些失落。

    林飄忍不住趴在桌上,其實現在事情這麼多,一會擔心這個,一會擔心那個,他都沒什麼過生辰的心情了,但想一想,要是焦慮擔心就不好好過日子了,那生活裡全是擔心,別的東西半點都沒了,日子只會更加難熬,鬧中取靜,亂中找那麼一點平穩的歡聚,也算他們生活中的一點樂趣吧。

    何況還有一些日子,沈鴻這麼有把握,二狗到時候應該也出來了吧,林飄沒問沈鴻到底找的是誰,關係這麼硬能說把人弄出來就弄出來,畢竟沈鴻是個大賢臣,這種事心知肚明就好,仔細探討一番實在不是沈鴻願意做的事。

    林飄在家裡等著消息,沒兩天就等到了一個驚天大消息,二狗他直接寫了一封伸冤信,託了一個諫官到朝堂上去遞給了皇帝。

    恰好那天皇帝精神頭不錯,也上朝了。

    皇帝一看,暴跳如雷,當場把信扔給身旁的公公,讓他把信讀一遍。

    然後開始怒斥群臣“你們聽聽這上面寫的是什麼,是不是但沒有消息能傳到朕的耳邊來了,諸位真是好本事啊尸位素餐,苛捐雜稅,一手遮天要將調查此事的臣子冤死在獄裡,你們是不是已經已經不把朕放在眼裡了”

    於公來說,皇帝痛恨這些動搖這種國之根本的行為,雖然他自己也在動搖,但皇帝的事,自然和臣子不同,他如果事事都需要做好,那他需要臣子做什麼

    於私,他終於可以罵一罵這些大忠臣,大賢臣了。

    奸臣好對付,佞臣可以剷除,最苦不過臥薪嚐膽,忍過一時,但大奸若忠,這種才是最難對付的,皇帝從來只想過斡旋,從沒想過要真的對付他們,因為成本太高,收益太低。

    但現在,皇帝看著信上一條條的罪狀,感受到了無比的憤怒和興奮。

    他又有機會清洗一次朝堂了,他當然知道,每次清洗,對於朝堂來說,都是新生,對於一個帝王手中的權利來說,都是一次鞏固,更集中,更強有力,一切都會像新生一樣,再次被他牢牢的抓在手中,就像他多年前才登位時一樣,一切都是他的佈局,一切都只以他為核心。

    林飄在家裡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是掐人中“天啊,瘋了”

    二狗這和捨身炸糞坑有什麼區別,屬於是拿自己自己去擋火箭炮,不一定擔得住,但性命很可能要保不住。

    林飄看向沈鴻“這個這個”

    這個就是你給二狗準備的路難怪沈鴻說二狗想要脫身要付出一切,的確是一切,半點都沒少那種。

    “飄兒,靈嶽想要脫身,還想要留在上京這個權利中心,以正常的方式,他走不出來。”

    貪腐是整個六部同氣連枝的問題,二狗之前的行為得罪了太多人,而且他行事不夠妥當,讓人覺得他是個容易亂跳的刺頭,更是將他視為一個不安分的人,想要除之而後快,之前他們一直沒動作,便是怕陛下還記掛著這個人,也怕二狗有什麼後招,想著先觀察觀察,如今時局正好,便到了貓捉老鼠一般,生生要折磨死他,逼死他的時候。

    人是出不來的,他們想保二狗,花再多的力氣,也只是讓二狗在牢獄中無限度的繼續待下去,上面的人都在看著,看他們能耗到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會放棄幻想,甘心接受現實的碾壓。

    沈鴻自然早早注意到了他們的視線,他想避開這塊落下來的巨石,可實在沒人願意給出一些躲避的空間,那他只能把這塊石頭當成遞上來的踏腳石了。

    他聯合和溫家,韓修,柳家,還有太子,正好以此名義發作,許諾藉此機會將所有自視甚高沽名釣譽不願歸附他們的官員,全部清洗。

    而靈嶽,就是這把遞上去的匕首。

    他要將這把匕首,鑄成刀。

    皇帝和太子都會對這一切樂見其成,甚至期待著這一切的發生,皇帝頭腦不清醒,他還想著掌控一切,千秋萬代的美夢,而太子需要一個更利於自己的局面,向家在外面打仗,這一放出去,就如放猛虎歸山,他不抓緊機會讓局面變得更有利於自己,便是將要將一切拱手讓給別人,這當然不是他的作風。

    沈鴻不需要陰謀,這就是陽謀,對每個參與進來的人都會產生極大利益的陽謀。

    而把二狗從匕首變成刀,是唯一保住他的機會。

    林飄本來想著家裡有個二柱已經夠操心的了,動不動就是破城被偷襲了,結果現在二狗直接上了大寧重臣圈的暗殺名單。

    但林飄懂沈鴻的意思,釜底抽薪,這是他給二狗找出來的機會,做出來的局,不然繼續沒日子的消磨著,一直看著二狗被關在牢子裡,被看管得越來越牢,這事也沒個盡頭。

    大壯守在旁邊,沒說自己今天早上試著去看了二狗,大理寺獄都沒能進去,小嫂子問起來也只能委婉的說,如今有了這樣的事,看管得更加嚴了,不許隨意進去,恐怕是怕人胡亂的傳遞消息吧。

    這個林飄也能理解,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悲一悲他可憐的二狗子。

    “這什麼事啊,這麼倒黴的事都給他遇上了”

    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

    林飄側頭抓住沈鴻的手“你找個人,看顧著點,千萬別出什麼事了。”

    沈鴻點頭“我讓韓修幫著看顧了,出不了什麼事情。”